叶福龙幽幽叹气,“爸做了好多错事,最不该说你看那些书没用,不该反对你写小说。”
叶钊喉咙动了动,又听见他接着说:“你伯伯书读得多,那个年代上北京去是多光宗耀祖的事啊,最后死了。我一直就觉得书是害人的,不好。没有什么比赚钱好。我呢……没想到栽了跟头,连累你一起受罪。”
叶钊退了一步,平静地看着他,“你到底要说什么?”
浴室暖灯晃眼得很,叶福龙看眼前的人看不太清明,只是说:“这么多年了,就想跟你讲声对不起。儿子,对不起。”
叶钊下颌线紧绷,沉声说:“睡你的觉吧。”
看着叶福龙躺下,叶钊合上房门,在客厅食完一支烟。半晌后,他揣上手机,走向玄关。
果壳空间气氛躁动,舞台上的人连珠炮弹似地吐出说唱歌词,人们高举手臂打着节拍。
门外的休息区,小尺寸圆桌上摆着一台笔记本电脑,秦山看着电脑屏幕,手指放在光标上,不时移动。察觉到有人靠近,他抬眸去看,笑笑说:“稀客啊。”
叶钊点了点下巴,在他左侧的椅子上落座,“喝一杯?”
“待会儿。”秦山递给了支烟过去,“最近没声儿啊,出差去了?”
叶钊点燃烟,浅浅吸了一口,“老头身体不好,为了照顾他,应酬能推都推了,哪得空出来。”
“严重吗?”
“不晓得,他不肯去医院检查。”
秦山瞥了眼电脑屏幕,状似不经意地开口,“收到专辑了?”
“嗯。”
“我跟你说,新生代乐队我还没看见这么好的,不出三年,他们肯定很牛逼。”
叶钊像听见不太好笑的笑话一般,浅浅呵笑一声。
秦山打量他一番,诧异道:“你没听啊?来来,我放给你听。”不由分说地将耳塞递给他。
叶钊抿了抿唇,戴上耳机。
有着蓝调布鲁斯风格的奇妙旋律悠悠传来,还有轻盈又慵懒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