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铃兰蹙眉,自言自语道:“不是不喜欢格子吗……”
关上阁楼的门,李琊如被裹在真空袋里,软绵绵地跌倒在床上,攥着围巾,欣喜又酸涩。
她知道,她有喜欢的人了。
春夜,窗台上的白色山茶花,悄然盛开。
叶钊放下钥匙,走到窗边,呢喃自语,“还以为你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抽了一支烟,在书桌前坐下,打开电脑,继续写未完成的稿件。上次那篇爱情故事交稿,编辑说:“对,就是要写能让年轻人共鸣的,我们是青年杂志,你原来写那些严肃的题材没人爱看。以后就这么写。”
十九岁的叶钊看到会是什么心情?他不知道,二十九的叶钊再不会为一个字符的删改同编辑争吵,只会顺应编辑的意思,写更多类似的故事。
“……我们在熄了火的车里几乎搂作一团,我说——”她要说什么?真是个无聊透顶的故事。
“我说:‘无聊。’”叶钊写出这句对白,扯着嘴角轻笑一下,按下删除键。
他想起一个人来,那个讲“无聊”的女孩,那个明亮眼眸的女孩,她总是笑着,有充沛的活力,仿佛世上藏有大把乐趣等她去寻觅。二十来岁的女孩都像她那样吗?他回忆自己的二十来岁,如透过发霉的玻璃去窥视。
无论怎么看,玻璃之后都是浑浊的变了质的,能腐蚀一切。他不再去想。
“我说:‘你以为你喋喋不休地说这些话,就能随便将我唬住。不是的,爱恋中的女人……我是说,我承认对你有那么丁点儿感情。除非女人完完全全爱上一个人,超过了自己,才可能有一瞬间的天真。’他拼命把我搂得更紧,吻了又吻,想证明此刻我是属于他的,却不禁心灰意冷。‘你瞧,’我说,‘雨停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李琊丢开杂志,翻看起时尚画报。
讲台上的老教授照着讲稿,絮絮叨叨念着,“人的行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自我的意识,而这种认识主要是通过与他人的社会互动形成的,他人对自己的评价、态度等,是反映自我的一面‘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