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边走边下台阶,想得有些走神,差点踩空一步。幸而阿青在旁边扶住,语气稍急地道:“郎主?”
晏迟猛地回过神,也是吓到了。他缓了口气,道:“……兰君千岁的禁足解了吗?”
阿青道:“解了。”
“那女婢指认周贵君,随后自尽的消息,宫中可都知道了?”
阿青回想了一下:“许是消息灵通的已经知晓了,别处倒都没个动静。”
晏迟略微颔首,仍旧在思考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应如许纵然与周剑星两看相厌,但他没有这么繁复的心计,做出曲折反转的设计,还是他和殷璇都看走了眼,兰君千岁其实……
穿过宣政殿的宫墙一角,再转入道中,两侧行走的侍奴纷纷停步行礼,待晏迟过去十五步后再起身。
薄雪将化,只剩下一点残余的冰,在朱墙碧瓦间留下融化的水痕。
晏迟越是想不通,就越不能放心。他转入靖安宫,还未至宜华榭时,忽地见到一丛冒了新芽的花枝前,站了一个拢着披风的身影。
徐泽穿着淡蓝滚绒的披风,伫立在微风之中,脸侧的发丝随着风动而微颤,拂在略显苍白的面容上。
他神情相貌俱温柔,像一幅画一样,如同一片晕开的水墨。
这时候的风并不冷,但他身上还是穿得很厚,即便看上去很厚,可晏迟还是觉得他虚假温柔之下,渗出一股很冰冷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