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卿听得直乐。
不管怎么说,日子还是越过越好的。
再次遇到夏文,已是初雪飘落的季节。
赵长卿去西山寺赏梅景,正遇到夏文约了同僚也到西山寺游玩。这并不稀奇,西山寺的雪中梅景虽比不得老梅大长公主的万梅林,也是极难得的了。帝都有闲的人都喜欢来初冬赏梅,何况落了一场不大小的初雪,更添胜景。
夏文望着赵长卿,一时说不出话。
赵长卿微颌首,举步要走,夏文问,“过得还好吗?”
天空有些阴霾,梅花开得正艳,久未相见,衬着红梅的冷艳,赵长卿未施脂粉的脸上仿佛也添了几缕艳光。
赵长卿道,“还好。”
“我也还好。”
“那就好。”
赵长卿道,“我先走了。”
夏文忙道,“别,别,我这就走了。”他并不想打扰赵长卿赏景的心情,夏文转身快步离开,不留神便撞到了人。
那人身高八尺有余,毛发浓密,络腮胡子,一袭披风并没有穿在身上,而是包裹着什么东西抱在怀里。夏文兜头撞上此人,此人步子一缓,偌高身量堪称轻柔的斜掠开来,夏文巴唧就摔到了地上。此人脚下未停,快步离去。
赵长卿眼神一凛,微微皱眉,那人斜掠出去避开夏文时,披风荡起一角,露出一抹金黄色,还有这种香气,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这样想着,赵长卿抬手折下一支梅枝,随手向那人掷去,那人果然如同背生双目,一个铁板桥避过,梅枝没入地面,没发出半点声音。赵长卿随口寻个理由,“害人跌跤,连声道歉都不会说吗?”
男人起身便跑,这就更可疑了。赵长卿纵身扑过去,男人避不过,只得与赵长卿缠斗起来。赵长卿对战经验少得可怜,但,她有着常人没有的毅力,自习武之日起,十几年间,她没有一日不修习内力。再加上她天生力气极大,而这男人一手带着披风里的东西,只余一手与赵长卿对战,难免落了下乘。
不过,武功高低往往并不能决定胜败。眼看不是赵长卿对手,男人袖中一抖,一股不什么什么粉末扬出来,赵长卿忙忙用鹤氅挡住头,那男人抱着怀中之物匆匆跑远。
夏文忙过去问赵长卿,“没事吧?”
赵长卿眉宇间露出忧色,道,“那人怀里抱的是五公主!”她已经想起来了,那是五公主喜欢用的香。赵长卿伴在五公主身边日子短,一时只觉着熟悉,如今方想到,也只有皇室会用黄色。
夏文道,“不可能吧。今天是先帝生辰,陛下奉太后与诸宗室公主们祭先帝陵去了。”
“我去看看,你去找住持大师。”赵长卿丢下一句话,便追了男人的去路去。
赵长卿不是什么聪明人,好在,她足够细心。
习武十几年,她又是个勤奋的,轻功足够好。所以,即使天空开始渐渐飘雪,赵长卿所过之处,竟没有太多痕迹留下。
只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那个男人的踪迹,赵长卿一时不知要怎么办。她一个人对付一个都没什么经验,何况看那屋子里,绝不止一个人。想也知道,若这些人手里的人真是五公主,那肯定是异常严密的绑架事件,断然不是一个人可以独自完成的。
想破脑袋也想不出好法子,赵长卿也没有别的通知其他人的办法,她想悄悄离开,又担心这些人会不会转移地点,五公主若有意外可如何是好。左思右想,都没有两全其美的法子。赵长卿索性用了最笨的办法,她就在外头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