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氏道,“二姐儿这孩子怎生得这样命不济,偏生遇到这样的混账!”
“是啊,以前我瞧着涣哥儿精明伶俐的,还很喜欢他。反倒是大姐儿女婿,大郎不喜言语,人也老实,我总说他不如涣哥儿讨人喜欢。可如今看来,大郎当真是再稳重不过,小两口一门心思的过日子,不言不语的格外有算计。前儿我就听说大姐儿在外头置办了个小铺面吃租子,你说多有成算。”凌二太太道,“如今我也看破了,外头花团锦簇的不抵用,还是要踏踏实实的好。”
“谁说不是呢。”
两人念叨了半日话,凌二太太家里事忙,中午并没有留下用饭。
凌氏晚上跟丈夫说起二姐儿的事,道,“我这心里实在不安生,你说,万一以后渝哥儿也纳妾可怎么办?”她家里说门第不高,可家里人口简单,并没有大家族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事。若闺女嫁到门第相当的人家,以后但有委屈娘家定要去出头的。将军府这样的高门大户,娘家就是有心,也怕无力啊。凌氏的脑袋总算从将军府亲家的身份的喜悦中清醒了一些。
赵勇道,“不能。阿渝又不是涣哥儿那种人,涣哥儿我早就看着不大妥当,聪明外露,也就你们这些妇人先前说他好,到底不稳重。阿渝连个通房都没有,再正经不过的人。”自从亲事定了,赵勇很仔细的观察过楚渝,心里有些分数。
“这我就放心了。”凌氏还是很信服丈夫判断力,又说起凌二姐儿这桩亲事来,“这姑舅做亲,亲上加亲,说着好听,如今看来还不如就寻常亲事呢。”
赵勇不欲多说许家的不是,道,“赶明儿带些药材补品去瞧瞧二姐儿,好生劝劝大哥大嫂,放宽心才好。”
凌氏点点头,就听赵勇问,“好端端的,二嫂过来做什么?”
凌氏笑,“林家皓哥儿中了秀才,还是廪生呢。二嫂来跟我说在咱们铺子里买些衣裳料子给三姐儿置办嫁妆。”
赵勇笑,“三姐儿这门亲事结的好。”
“是啊,还是腾哥儿先相中了皓哥儿,此方结的亲。”凌氏笑,“今天二嫂过来那高兴劲儿,就甭提了。”
“本就是大喜事,也难怪二嫂高兴。皓哥儿也才十七八岁吧,年纪轻轻就能考中秀才,若是顺利,以后金榜题名也不是不可能。”赵勇笑,“我看,不只二哥二嫂高兴,岳父定也十分欢喜的。”凌太爷最喜欢读书人。
想一想父亲的脾气,凌氏不禁笑道,“肯定的。”
赵长卿第二天才听说凌二姐小产的事,她上辈子过得混混厄厄,只知道上辈子凌二姐与许涣并不恩爱,具体凌二姐有没有小产,实在记不清了。
在凌氏准备去看望凌二姐时,赵长卿原本还打算跟着一道去,凌氏道,“你大舅母正在伤心,去的人家反叫你大舅母受累。我去就行了,你们小孩子别去了,倒吵着你二姐姐。”
赵长卿便没坚持要去,只是道,“母亲好生劝劝二姐姐,遇到许姐夫这样的人,只得自己想开一点了。”其实上辈子凌二姐就很想得开,管许涣三妻四妾,她反正金奴银婢的使着,山珍海味的吃着,正室的位子牢牢的霸占着。许涣的爱妾背地里扎凌二姐的小人儿,凌二姐照样活得滋润。
凌氏笑,“涣哥儿还年轻,以后改了就好,人谁还不犯错呢。”
赵长卿不以为然,道,“要没这个心,就犯不了这个错。狗还改得了吃\屎?”难道许涣不愿意,是丫环硬把他按床上强了!
凌氏笑斥,“这是什么话?亏你还念书的人,在外头可不许说这些无理的话。”
母女两个说了几句话,凌氏回禀了赵老太太一声,便坐车去了凌大舅家。
凌氏刚走没多大工夫,凌二太太便涕泪横流的的找来了赵家。
凌二太太倒是很有分寸,一听凌氏不在家,她也没要求见赵老太太,直接要见赵长卿。
这些天,赵长卿鲜少出门,多是窝在家里绣嫁衣。听白婆子回禀凌二太太来了,赵长卿从绣架上抬起头问,“不是昨儿二舅母刚来过吗?是有什么事不成?”
白婆子低声道,“二太太眼睛都哭肿了,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看肯定是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