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往昔,她何曾将赵长卿放在眼里!只是,重生的赵长卿不知是什么缘故,竟变得这般厉害难缠!连同凌腾也……
想到凌腾,赵蓉心下微酸,彼时凌腾的眼里何曾留意过一个赵长卿!如今,凌腾的眼里恐怕只有赵长卿了!
赵蓉按捺住心里的愤怒,一手按住桌间书册,对宜华道,“我年纪小,就算学女红,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学会的。如今有了二弟,娘亲那边的事越来越多,爹娘的衣裳鞋袜,还有大哥与二弟的衣裳,都靠白嬷嬷和娘亲两个,是做不过来的。更不必提咱们的衣裳,稍微有些镶边绣花就不知要多费多少工夫。姐姐的衣裳都是她和永福自己做的,我这里就指望你了。你要争气,别给人比下去。”
宜华柔声道,“是,奴婢记下了。”
赵蓉挥挥手,“好了,你出去吧,我看会儿书。”
宜华剪了剪烛花,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赵蓉握着书,却是一个字都读不下去。自她重生之日起,简直没有片刻如意,疼她的母亲转而去疼赵长卿了。哪怕她有这样的天资,人人说她不凡,她也不再是母亲眼中最得意的女儿。赵长卿连消带打的教训她,父母竟只觉着赵长卿懂事。
真是好笑!哪个大户人家的姑娘是要自己做针线的?女红针指?略知一二就罢了,成天埋在绣活里,那是绣娘!若什么都要自己做,还要丫环婆子做什么!
前世,赵长卿是她最好的丫环,可惜,现在赵长卿如此的不受教!不论她是软语相求,还是直言相商,赵长卿都不会再为她做针线了。那些精致的绣工,漂亮的衣衫,赵长卿自己装扮起来去接受众人的欣赏艳羡。
连同凌腾也被装模作样的赵长卿所吸引!
男人啊……
赵蓉虽不具备什么大智慧,不过,在男人上面还是有一定认知的。其实大多数男人,喜欢的并不是女孩子装模作样。要知道,西施捧心是美谈,东西效颦便是笑话了。
许多时候,容貌比装模作样重要多了。
不然,若是生得丑陋不堪,再如何装模作样,不过徒增笑料耳。
所以,纵使装模作样,也是需要一定资本的。
凌腾在重阳节前送了两坛子菊花酒过来,刚巧赵长卿在家。赵长卿穿一身半新不旧的石榴红裙袄,正在老太太屋里的小炕上守着老太太做针线,见凌腾过来请安,笑着起身,“表兄来了。”
凌腾见她虽只是身着家常衣裳,偏生棉袄做的肥瘦适中,并不似有些人那般肥大蠢笨,反是腰间掐出细细的一束,□石榴裙便衬得窈窕多姿起来。乌黑的发只是简单的挽个纂,头上并无钗环,而是将一朵盛开的黄\菊别在发间,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望来,便叫人心里不自觉的想多看一眼,看了一眼还想再看一眼。凌腾先给老太太行了礼,又与赵长卿见过,笑,“过了中秋就是重阳,今天正好休息。前些天家父买了些不错的菊花酒,正对着节气,便命我送两坛过来给老太太、姑妈、姑丈尝尝。”
赵老太太对凌腾印象很不错,笑,“劳你父亲想着了。你祖父祖母身子可好?”
说了几句话,赵老太太便让赵长卿与凌腾去凌氏屋里说话了。
凌腾道,“外头冷,妹妹穿件披风再出门。”
赵长卿笑,“永福已经去拿了。”她常来老太太这里,披风就放在隔间,永福取了来服侍着赵长卿披上。凌腾方与赵长卿一并出去。
凌氏见他们表兄妹二人过来,笑道,“刚刚柳嫂子端来的点心,正热乎乎的好吃。”又叫白嬷嬷去倒了茶来。
赵蓉笑,“娘亲还把表哥当小孩子呢。”
凌氏笑,“本就不大。”
凌腾笑道,“就算以后七老八十的过来,在姑妈面前照样是老小孩儿。姑妈肯定也是像现在这样给我好点心吃。”说着就拿了一块儿咬了一口,道,“还是表妹做的味儿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