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千和走后,栾乐彻底成为了一个不受人待见的孩子。司机欺负她,每日上学总卡着时间,害她迟到几分钟。放学则又会晚一些,或者索性声称接不到人,自己先回了大宅。
彼时正值秋冬交际,雨后更显天凉。栾乐蜷成一团,哆哆嗦嗦地走夜路。栾千和给她打电话时,她把手缩进袖口里,两个拳头颤巍巍夹住手机,和他聊天。
她说:“哥,s城今天好冷啊。”
栾千和笑她:“那怎么还不回家。”
栾乐道:“陪陌陌嘛。”开口的瞬间,她眼前升出一小片熟悉的白雾。
往昔有段日子,在很久很久之前,阳佟交不起采暖费,晚上睡觉时她只能紧搂着她。阳佟的手指冰冷,抓着她冰冷的手,两个人都没有一丁点儿的热乎气。阳佟有时会哭,泪水打到栾乐的脖颈上,初开始还有温度,但很快也凉透了。
那时的栾乐认为,活着无外乎都是煎熬和痛苦。不过后来她受栾千和庇护,又改变了想法,觉得活着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栾乐隔着无线电波与栾千和汇报行动,她面上装作无事,嘴里说一切安好,但心中却又迫切得希望栾千和能出现在自己身边。她并不想他,但她怀念他所能带来的那种温暖和无忧。
直至挂掉电话,栾乐才又回归到残酷的现实里。
她与栾千和保证自己会按时回家,而事实上,她大概还有1-2个小时的路程要走。栾乐原地蹦了蹦,双脚已经冻得麻木,几乎没有知觉。
“冬天来得太早了。”她嘟囔了一句。
一旁有人接话:“那是你穿得太少。”少年按熄了指尖的烟,恶狠狠勾住栾乐的脖子,道:“小祖宗,我来送你回家呢。”
栾乐一股脑被他塞进后座,书包砸在脸上,疼得眼冒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