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朗只能苦苦哀求,说他是走投无路,鬼迷心窍,这才着了他人的道。他求沈轻寒不要举报自己,甚至都给他跪下了。
沈轻寒看着他冷声道:“今日之事我只当没看到,你好自为之吧。这是最后一次。”
从那以后黎元朗就一直辗转不安,担惊受怕,彻夜难眠。他有把柄在沈轻寒手里,他每时每刻都在担心他会举报自己。一旦这件事被捅出去,他的职业生涯就完蛋了,他还会吃官司,蹲局子,他的一生就毁了。这个家也会跟着毁灭。
虽然沈轻寒已经放过自己了,可他依旧不放心。这颗不安的利刺彻底埋入他心里,越扎越深,永远都不可能拔除掉。
只有死人才是最安全的,也只有死人才可以让人真正放心。这么汹涌的泥石流,死一两个人再正常不过了。只要他一放手,神不知鬼不觉。从此以后他就彻底踏实了,就能睡个好觉了。
所以在最后一刻他犹豫了,松开了自己的手。
两位年轻的桥梁设计师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泥石流卷走,无声无息。
“我收受贿赂被他撞见了,我怕他会举报我……我鬼迷心窍,我松开了手……”黎元朗大喊一声,近乎失控,终于说出了实话。
“呲”的一声,车轮划过粗噶的地面,发出剧烈的摩擦声。主驾上的人猛踩下刹车,在失控的最后一秒钟把车子停了下来。
还差一点点,就差那么几公分,车子就撞破护栏,冲进河里了。
乔若生手脚冰凉,大口大口喘气。
黎元朗哆哆嗦嗦地拧开车门,冲下车,一双手稳稳扶住护栏狂吐起来。
胃里翻江倒海,他把胆汁都给吐出来了。
乔若生坐了好久,一点一点找回丢失的理智,恢复正常思考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