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这十多年来,多得是被人爱慕,美与丑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但他仍然说:“若你太丑便罢了。”
她哼了一声。
其实顾珩是知道她好看的,就算他看不清楚她的脸,却也能感觉到她的神态,能触及到她的肌肤。以及知道她纤秾合度,抱在怀里柔若无骨。
他也知道,她其实是有些喜欢他的。否则何以每天都来。
“我想好起来。”顾珩说,“你能不能帮我?”
好起来之后,他可以回家,叫母亲为他提亲。不管她是什么身世,是什么容貌,他都会娶她。
她便开始积极地给他治眼睛,但是一直都没有起效。她就略有些沮丧,说:“我很快要离开这里了,你若再好不起来,我就真的不能来了。”
“你要回哪里?”他有些紧张。
“家里。父亲说边疆太危险,我该回去了。”但她始终没告诉他,她的家是哪里,父亲又是谁。
后来每每想到这里,顾珩最痛心之处莫过于,他从来不知道她的一个确切的信息。只知道她在山西,她的父亲大概也是一个将士,但她身边没什么人跟随。唯独的一个丫头,还只见过一次就被关起来了。
后来有一日,她真的再也没有来。但是留下了足够的银子,给他治眼睛。
那一晚,他追出去空地十余里。直到找不到回去的路,也找不到她在何处。天地苍茫,他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天空下起暴雨,他跌倒在泥泞的草地里,就这么过了一夜。
第二天起来时,他竟然就看得清楚东西了,眼前的那片猩红,终于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