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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没这般安静过的时刻,好像即使在母亲子宫内也未有过这种安静。

荣嫣两眼眶的泪水如喷泉一样涌出,瞬时看不清他样子,她伸手扣住他手臂,一碰即碰到自己刺伤的那地方,未包扎,他就这样带着她给的伤口要永眠了。

“你到底是谁——”她声嘶力竭吼,晃他胳膊,乞求他起来,嘴上想喊他,可无从下口,他到底是季宴川,还是季宴洲?

如果是季宴洲他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舍得下两个孩子,舍得下她,割腕自杀?

不,不可能。

“啊……”荣嫣于是想呼唤季宴川这个名字可发出来竟是无意义的啊声,她仿佛一个小丑啊啊了不知多久毫无成果,她越看着男人这张睡着般的脸越害怕,害怕到全身抖如筛糠:“啊——啊——啊——”

于是她尖叫。

疯狂地尖叫。

她听到自己长长的尖锐的声音在浴室可怖的回响。

她不知道自己怕什么,但就是怕地快要死去了。

泪如雨下。

她摸他鼻息,还有一点微弱,她摸他脸部轮廓,闭上眼回想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季宴洲,如果是他怎么办,如果不是他……可惜她摸不出来,她区别不出来,她成废物了……

她以为时间过了很久,毕竟心理路程仿佛爬过了雪山滩过了草地,可这一切全部发生后其实是在很短暂的时间里。

她在秒分间整个人仿佛被劈成两半,一半用来疯狂尖叫企图引起别人注意快过来救援,一半用来提醒自己该怎样证明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