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既然拿了钱, ”虞笙尚存一丝侥幸的问:“应该能对你好点吧?”
“开始还行, 但是那时候我家里刚出事, 总被噩梦惊醒,醒了就哭,姑父嫌我吵, 就挺生气的, 然后就……”
那段经历段昭有些不愿说出口,无非是承受那个野蛮男人的责打, 钱淼当时已经上初中了, 往往会是非不分的帮着姑父一起欺负他,所以他那时候总是在想,为什么他没有死掉。
段昭自嘲的扯了下嘴角, 将这些含糊其辞, 一带而过后笑道:“谁让我当时小,打不过他们。”
这个答案将虞笙心里仅存的侥幸捻灭,她越听越生气:“年纪小是被欺负的理由吗,而且, 你姑姑, 她毕竟是你亲姑姑, 她也能做到坐视不理?”
“姑姑跟我爸, 早就不联系了, 她嫁人时,已经跟家里断绝关系, 爷爷奶奶都是被她气死的,我爸因为这个,也愿意不认她,自然,即便是血缘上的亲姑姑,对我,也不会有亲情可言,姑父和钱淼打我时,她自然不愿引火上身,她觉得,只要打的不是她儿子,姑父就怎么打我,都行。”
虞笙听得无语。
这一家还是人吗?花着人家的钱,非但不能好好待人家的孩子,还打。
“而且一家子,全都嗜赌,”段昭平静的说:“我爸妈留下的那些钱,两个月不到,就被他们赔得精光,钱花完后,就开始找我要房子,我也不知道房子在哪,后来才听蒋叔说,他出国前,把房本什么的,都带走了,怕姑姑他们抢我的,想等我年纪大点再还给我。”
“幸亏蒋叔叔。”虞笙后怕的想,如果所有东西都被姑姑一家败光,他该怎么活下来,怎么长大。
他爸爸妈妈在天上看到,会有多难过。
想到这,虞笙忍不住鼻子发酸,极小声的,吸了吸鼻子。
恰好在此时,段昭拧上水龙头,犹豫着问她:“还继续说吗。”
虞笙不知道如何形容:“我想知道,你是怎么逃离那一家人的。”
“应该说,是他们迫不及待想丢掉我,”段昭状似无所谓的靠着厨台:“那时钱淼已经挺浑的,大概初中没念完,就跟曾琅混,打架、偷钱、劫小学生,什么都干。”
“曾琅?”虞笙意外的瞪大眼睛:“就是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