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那人被问的愣了愣,低声道:“德妃娘娘几日前暴卒了,所以三皇子才下定决心领兵谋反。”
沈琼楼宫斗戏看得太多,第一反应是皇后为了一雪前耻干的,但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以皇后的智商情商,应当不会挑这个时候对德妃下手,逼得三皇子狗急跳墙。
殷卓雍听完这话,唇边泛起浅淡的笑意,有种智珠在握,能将人生杀予夺的淡泊从容,她冷不丁瞧见了,心里竟泛起异样的感觉,只是转瞬就没了踪影。
她定了定神,又问道:“那三皇子如何在短时间内集齐这么多兵马的?还有鞑靼为何会襄助三皇子?”
这话显然超出了那人能回答的范畴,殷卓雍伸手放下帘子:“定然京里有人襄助,当初听说伯颜求娶公主的时候,本来圣上是不准备应下的,后来是他和德妃从中作梗,这才答应把公主下嫁,所以鞑靼肯帮他并不足为奇,两边应当是有了协定。”
他嘴上还是带笑,眼眸却泛起冷意:“我倒是猜到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没想到他竟勾连外族卖了大魏朝,皇上竟生出这么个忘本的东西来。”
沈琼楼担忧地拉了拉他的手:“那你要驰援京里吗?”现在所有亲王里,就属他屯兵最多,财物最丰足,他不出面别人就更指望不上了。
殷卓雍揽着她笑了笑,长睫掩住眼底的情绪,朦胧交错着让人看不分明:“再等等吧,现在还没到时候。”
沈琼楼听这话奇怪,正想问什么才算到时候,他就悠悠然道:“总得先把年过了,这可是你嫁过来的第一个年,你总不会希望独守空房吧?”
马车已经驶进了宁县,沈木早都带着沈岑风和沈念文在县城门口等着了,嘴里抱怨道:“怎么来的这么晚?你祖母和你娘一个劲念叨你们呢。”
当然他是绝不会承认自己也念叨了好久,甚至还带了老大老二特地在城门口等着,哎,以后再也不生闺女了,不像儿子散养都可以,养闺女得多操好几倍的心。
初嫁闺女的沈木表示很忧郁。
沈琼楼 了下:“现在才辰时。”
殷卓雍那边已经下了马车,对着沈木拱手行礼:“岳丈。”
其实两人按着辈分算应该是同辈人,现在同辈一下变女婿他还有点适应不过来,在马上怔了下才点头道:“贤婿。”那表情真是要多别扭有多别扭。
沈琼楼:“噗。”
沈木用眼神透出“你笑个蛋!”这种情绪,然后干咳了一声:“走吧。”
沈琼楼点头就要下车,被殷卓雍轻轻拉住,先用大氅裹严实了,用往她手里的仙桃形手炉里加了几块热炭,确定她全身暖和了才许她下马车。
她捧着手炉下车,见他只随意披了件鹤氅就走下来:“你不多穿点?小心冻着。”
殷卓雍含笑把她的手一拢:“只要能见着你,我心里就热了,心里暖和,身上自然不会冷。”
沈念文和沈岑风两个光棍被塞了满嘴的狗粮,穿着衙役的衣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要说闺女是当爹的前世的情人这话真不假,沈木开始见两人恩爱本来还挺高兴,但缓了过来心里就开始冒酸水,重重地冷哼一声:“你们大街上拉拉扯扯成何体统?赶紧跟我回去,简直不成样子!”
沈琼楼:“”你和娘秀恩爱的时候想过我们吗!天道好轮回啊!
几人吵吵闹闹回了知县后院,路上沈琼楼见沈岑风袖口又绣了一枝梅花,调侃道:“二哥你上回绣的那枝桃花多好看,还能给你招招桃花。”
沈岑风不知想到什么似的,脸上竟浮现出类似于羞愤的神情,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说什么桃花不桃花的,没羞没臊,那是我觉得雅致才让娘绣的,难道跟大哥似的,只要有衣裳就往身上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