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嬷嬷其实是他生母身边的大宫女,也是他的奶母,身份自然非同寻常,听他说的随意,倒只是像个有些身份的下人,心里沉沉地往下坠了几分。
她又转头瞄了沈琼楼,王爷估摸着是怕在这位准王妃跟前先抬了她的身份,她以后在王妃跟前拿架子充辈分,谁亲谁疏,这一句话就能看出来。
沈琼楼宅斗宫斗的级别跟这些人比就是来卖萌的,听了这话也没多想,冲她颔首让她起来,顺便赏了个红包下去。
安嬷嬷接过红包,行礼如行云流水一般,一举手一投足都是按礼数来的:“老奴谢您的赏,老奴没想到姑娘要来王府,礼数上有怠慢之处,还请姑娘见谅。”
按照规矩,未婚的女子是不能到夫家来的,沈琼楼摸着下巴琢磨,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味,呵呵干笑:“见谅见谅,看来是我当了不速之客了,没吓着你老人家吧?”
沈嬷嬷:“”
她礼数严谨,让沈琼楼有种当初面对几个太傅的感觉,跟着也端起架子来,只是浑身都不自在,安嬷嬷倒是没想到她礼数严谨,心里不由高看了一眼。
殷卓雍见沈琼楼有些乏了,挥手让人退下,她等人走了立刻问道:“刚才那老太太是谁?”
殷卓雍听她这般称呼,低头一笑才轻描淡写地道:“是我原来的奶母,我就藩之前把她也要过来,当初帮着料理府里的事,不过这些年有了江川和陈河,用她的地方也少了。”
沈琼楼哎呦一声:“你怎么不早告诉我?早知道我就不怼她了。”她顿了下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故意的?”
殷卓雍在她脸上捏了捏:“你好好学着些吧,以后一个府里的事儿都要你来管,麻烦多着呢。”
就比如刚才的事儿,安嬷嬷明面上没说什么过分的话,沈琼楼目前作为客人也不可能教训她,殷卓雍也不能出言就罚一个在王府待了过年的老人,兔死狐悲,不然她还没嫁过来,下人都先离了心。
沈琼楼想完之后 了:“果然好麻烦。”
幸好安嬷嬷也不是容嬷嬷,只在她跟前露过一回脸就再没出现了,沈琼楼带着一种微妙的心情,先去了豫王府长史呆的地方,没想到刚进去就见到了正在埋头公文或者说小黄书的宋喜,八卦之魂顿时燃烧起来,连声叫道:“老宋,老宋!”
宋喜转过头,沈琼楼连珠串的问题就抛了出来:“你为什么不回信给江管事?你和江管事认识几年了,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宋喜一口茶喷了出来:“噗!”她看着沈琼楼竭力镇静但掩藏不住兴奋的脸,匆匆擦拭自己辛苦珍藏的艳情话本,没好气地道:“我们没好,你从哪里听的这些不靠谱的啊?!”
沈琼楼没收她的话本:“自己瞧出来的,那信的事儿总是真的吧?”
宋喜只好给她讲了一遍那个乌龙送信事件,沈琼楼瞠目结舌:“这,这是送信?这是送快递吧,还是包邮要五星好评的那种,亲。”
宋喜没听懂,沈福尔摩斯琼楼道:“一般人也不能坚持给你送那么多东西,想必他对你还是有意思的。”
宋喜实在被她问的没法子,抛出了个祸水东引的招数:“江管事不可能对我有意的,他和陈管事才是”她两个大拇指勾在一起,递给沈琼楼一个你懂得的眼神。
正好这时候有个端茶水的小婢过来,无意中听见这话,回去立刻渲染一番讲给小伙伴们听,没过几日,豫王府就新鲜出炉了一堆由江川和陈河管事组成的江河c,还描述的绘声绘色,有肉有汤。
知道事情之后无辜躺枪的陈河:“”
江川知道之后立刻去找了罪魁祸首,并且要求她用人来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这里先按下不表。
沈琼楼本来想和殷卓雍直接去宁县先去看看沈家人呢,没想到他才回来不到半日,府里就收到了蜀地土司和官员的帖子,如雪片半纷繁而至,他也方便就这么走了。
于是沈琼楼很体贴地道:“要不我先去宁县,你等处理完了手头的事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