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告祭完便告辞回家,陈氏迟疑了一下:“宋老夫人去的有些不赶巧,灿姑娘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呢,她就这么走了,灿姑娘可”
沈老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不过还是摆摆手道;“此事不急,反正灿丫头还要守孝八个月,先看着吧。”
宋老夫人去世之事不过是一个小插曲,转眼秋天过去,京里也逐渐迈入冬至,宫里要冬至节祭祖,毕竟他和昭睿帝是同一个祖宗,所以他最近也难得忙活起来,骚扰沈琼楼的时间都少了。
冬至节这天两人早早地就进了宫,沈琼楼裹了厚厚的大氅还冻得手脚冰凉,幸好马车里燃了炉子,她这才觉得稍稍好些。
殷卓雍一进宫便被叫到嘉明殿里了,沈琼楼站在走廊里冻得不住跺脚搓手,正想拉个人带她去偏殿歇歇,老远却见一抹雅致的青色走了过来。
苏沅嘴角含笑,手里还拎着个竹编的篮子,篮子里盖着厚厚的小褥子,里面几只奶黄色的小奶狗正在酣睡,时不时哼哼唧唧地翻个身。
沈琼楼作为狗奴,见着那几只小狗就移不开眼了,正好苏沅也瞧见她,迎上来笑道:“沈长史。”
沈琼楼眼珠子直勾勾瞅着那几只小狗:“提督这是做什么?”厂督配小奶狗,画风有点不太搭调啊。
苏沅笑了笑:“贤妃宫里养的狗儿下了几只小狗,几位公主吵着要养,正好臣有事要去那边一趟,娘娘便托臣把狗带过去。”
沈琼楼羡慕的要死,她其实也挺想养的,可惜老太太对狗毛过敏。她见着别人家的狗子也喜欢,想要伸手去摸,想了想又缩回手,干笑道:“生的真好看,想必公主也是喜欢的。”
苏沅主动把篮子递到她手下:“长史喜欢就留一只吧,反正剩下的也够几位公主养了。”
沈琼楼冷不丁摸到其中一只的毛脑袋,顿时被萌的心都化了,差点要点头答应,但这时候理智还是强行上线,继续干笑:“提督说笑了,宫里贵人的东西,哪能是我说要就要的。”再说她等会儿还要当差,总不能抱着只狗到处跑吧。
苏沅浅笑:“不妨事,反正公主那边没有数量,我瞒下一只,就说不慎病死了。”
沈琼楼还是摆摆手,忍痛拒了:“多谢提督美意,我还是算了吧。”
苏沅倒也没强求,又同她寒暄几句,抬步离开了。
没过多久殷卓雍也走了出来,见她冻得不住呵气,干脆伸手握住她的两只手,皱眉道:“怎么不去偏殿等着?”
沈琼楼下意识地道:“怕你出来我不知道啊。”
殷卓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一行人坐上车架去太庙祭祖,不光有皇上皇后和宗室众人,还有勋贵和重臣,乌央乌央一大片,她往左瞄了瞄,见沈木也赫然在列。
祭祖仪式行了一半,昭睿帝和皇后才叩拜完先皇,太庙外头突然刮起一阵妖风,把众臣都吹的东倒西歪,头上的冠帽都吹散了,昭睿帝被人搀着才勉强站稳,大声问道:“这是出了何事?!”
谢太傅早就按捺不住了,听他有此一问,借着这个由头朗声答道:“怕是先祖给皇上的昭示。”
昭睿帝想到最近的封王之争,一出口就后悔自己起了这个话头,但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接话:“子不语怪力乱神,太傅休要信口说这些鬼神之事!”
谢太傅怡然不惧:“太庙是正经祭拜皇室祖宗的地方,臣说的昭示,自然是先祖之灵有兆,又不是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孤魂野鬼,怎么能是怪力乱神呢?”
昭睿帝皱眉道:“放肆,你竟敢如此妄议先祖!”
谢太傅分毫不让:“就是要让先祖安息,才得揣摩这番昭示的深意,以保我大魏国祚绵长。”
昭睿帝沉着脸道:“既然太傅如此说,那你倒是告诉朕,先祖在昭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