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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康公主莲步轻移走到她跟前,浅笑道:“长史也来赴宴?”

沈琼楼脑补她内心戏,可算是让我逮住了,整不死你丫的。嘴上却回道:“正是。”

成康公主心里想的还真差不多:“也是赶巧了,正好我也要去,不过长史怎么跑到内宫这边来了?”

按理外臣是不该来这里的,不过沈琼楼是女官,倒没那么忌讳,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来更衣。”

成康公主秒懂,嫌弃地皱了皱眉,忽然一抬手,她身边的侍婢自觉退下,她向沈琼楼伸出手来:“正好我嫌底下侍女手脚粗笨,长史在王府也服侍了这么久了,劳烦你扶我走一会儿吧。”

按说下人扶主子应该弯下腰小心翼翼的,每一步踏多长,怎么踏都有定数。

沈琼楼闻言一怔,她毫无这方面的经验,伸手大喇喇抓住她手腕子就要拽着往前走,期间不慎摸到成康的手腕,还觉得手感不错,下意识地捏了一下,所幸又宽袍大袖挡着,倒也无人瞧见。

不过成康公主这个当事人自然是感觉到了,于是她就:“”

要不是沈琼楼也是女的,她早就把这登徒子拉出去杖毙了,她停下脚步,冷冷道:“看来沈长史是不会好好地服侍人了?你在王府怎么历练的?”

还没意识到已经和臭流氓画上等号的沈琼楼答道:“回公主的话,王爷走路一般不让人搀着。”

成康公主偏头瞧了眼身后的侍婢,侍婢会意了,恭恭敬敬地放低了腰,伸出手轻轻地让成康的手搭在自己手背上,她侧头瞧过来:“沈长史可学会了?”

沈琼楼伸手扶她,没想到一伸手仍是直喇喇地拽着她手腕子,成康公主气得柳眉微竖,她抢在她发火之前自黑:“臣蠢,辜负了公主的信重。”

成康公主摆明了要下她脸子,她又不是,偏偏对着公主还不能直言拒绝,只好阳奉阴违了。

她脸色微沉,正要说话,就见狭道的另一头又走进个人来,身穿天青色曳撒,头戴描金冠,浅笑着向成康公主行礼:“公主万安。”又轻声道:“皇后方才还问公主呢,您看是不是先过去?”

苏沅不要说在太监里了,就是搁在正常男儿里,也是品貌最出众的那一类,所以在女人堆儿里极有人缘。

成康公主见了他脸色倒是和缓下来,偏头不着痕迹地瞪了眼沈琼楼,低声道:“多谢厂督提点,我这就过去。”然后也不要人扶就走了。

苏沅含笑看了过来:“沈长史没事儿吧?”

沈琼楼摇摇头:“多谢提督关心,公主很有分寸。”

两人这些年的明争暗斗不少,但一次都没闹到皇上皇后那里去,传出去了也只是两个贵女闹脾气,成康公主多少还是知道分寸的,也不敢过分强逼她。

苏沅看了她身后抖得跟鹌鹑似的内侍一眼,抬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沈琼楼迟疑一下,还是跟着往前走了。

苏沅神色多多少少有些感怀:“我记得当初沈长史帮着救下我就是在这条道上,”他顿了顿,眉间带着探询:“臣还记得几年前送长史出宫过一回,当时天上下了大雨,长史打着鱼戏莲叶的油纸伞,这些长史都还记得吗?”

沈琼楼微微皱眉,摇头道:“提督好记性,不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当时想必是举手之劳,提督也帮过我好几回,不必把这事儿记在心上,至于什么伞啊雨啊的,我就更记不住了。”

苏沅笑里带了几分试探,这回竟没怎么掩藏,直言道:“长史客气了,说起来我也好奇,短短几个月说完功夫,长史就性情大变,竟似换了个人一般。”

沈琼楼心里有些警惕,淡淡道:“人长大了总是会变的,总不能顽劣一辈子吧?”其实苏沅前几回跟她说话也带了有意无意的试探,不过从没哪次像这次这般直白。

苏沅掩饰般的笑笑:“是我失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