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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派去打探消息的人满脸喜气地跑回来禀道:“太子大喜!官家召了寇相来查问此事,寇相反而向官家称贺,说是民心所向,是官家择嗣得人。官家甚是欢喜,已经拉着寇相一齐去饮宴了。”

众人皆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张耆悄悄地进来,暗中递了一张纸条给太子。太子不及细看,忙收在掌心中。

这时候,李至李沆见满天风雷已过,且日已西斜,忙站起来笑容满面地告辞。太子赵恒打点起精神,亲自来送二人,二李再请辞请不敢,太子只是不听,直到把二李送到东宫大门外,见着二人惶恐感动地站在门口连连称谢,这才入内。

二李见太子转身入内,这才敢登上车驾回府。

赵恒送了二李出去,转身回宫,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忽然只觉得全身无力,浑身已经是冷汗湿透。

他打开了掌心的那张纸条,那是用澄心堂的花笺写着一行细细的小字:“谣言止于智者,行事先问宾客。”

他看着花笺,只觉得心头一暖。他微笑着,将花笺紧紧地,紧紧地收在手心中,像是收着一件至宝似地。

(本章完)

[(第100章 《大宋女主刘娥》100)]

“梆——梆梆——”

听着远处传来的更鼓之声,王继恩站起来,动了动坐乏了的身子,走到蜡烛前,取了剪子剪去过长的烛芯。

烛花爆了一爆,火焰直窜上去,立时显得亮了许多。

他放下烛剪,转过身去,看着坐在堂上的三人:“三位,可还有什么意见吗?”

堂上所坐三人,皆非寻常之人。

首座坐的是殿前都指挥使李继隆,他是已故宣德军节度使李处耘之子,当今皇后的长兄。但是他之所以做到这个位置,并不是因为其当朝国舅的身份,而是以一身军功而得。自李继迁在夏州叛乱以来,时降时叛,朝三暮四。全凭李继隆坐镇西北,多次打得李继迁丢盔弃甲,最近的一次,李继迁被打得仓皇而逃,竟连自己亲生母亲都落到了李继隆手上。

李继隆押了李母进京为质,李继迁无奈,只得派自己的亲弟弟送上大批骆驼牛羊等,亲到京城来谢罪求和。

西北太平,李继隆便因功升任殿前都指挥使,回到京中。

这一天,却被同样也是平定了蜀中之乱而返京不久的宣昭使王继恩请到府中,商议要事。

今日陪坐的两人,一个是知待诏胡旦,另一个是参知政事李昌龄,也都是朝中重臣。

李继隆一进入王府中,见了这两个陪客,心中顿时就明白今日王继恩宴请他的目的了。胡旦本是原楚王元佐的翊善、李昌龄是元佐移居东宫时的少傅,都是当日元佐的心腹之人。元佐疯病被囚南宫之后,许王元僖大肆清洗原楚王府中人,胡旦李昌龄等人都被降职流放异地,直到元僖死后,一众楚王旧属,才都慢慢地回到京城之中。如今楚王旧部,自是以此二人为首。

这时候,见了李继隆,胡旦李昌龄忙上前行礼过后,胡旦忽然道:“听说昨日使相入宫见过皇后娘娘了?”

李继隆含笑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我见过皇长孙了。”

胡旦大喜,忙问道:“皇长孙,他、他……可好?”

李继隆点头道:“很好,皇长孙今年十二岁了,知书达礼,皇后怜他父母不在身边,待他更是加倍地疼爱。”

胡旦神色微黯,不禁有些哽咽道:“皇后娘娘的懿德,天下同钦啊!”

皇长孙允升,便是楚王元佐的长子。昔年刚刚断乳不久,便遇上楚王疯病焚宫,而被囚南宫。楚王妃李氏,正是李继隆之女,自请入南宫照顾夫婿。李皇后是李继隆的亲妹妹,楚王妃的亲姑母,不忍见稚龄幼童也同入宫狱,便把皇长孙抱到自己宫中,亲自抚养。

李皇后本来就膝下无出,更兼素来怜爱楚王夫妻,这十年来亲自抚养皇长孙,感情更是非比寻常。允升虽然无父无母,却在宫中甚得宠爱。

此时李继隆见了这等阵仗,暗叹一口气,今天这么多人聚在一起,自然只为了同一个人,那就是如今废居南宫的皇长子,原楚王元佐。

胡旦跪下道:“楚王文武双全,本是天下人望。如今受难南宫,我们恨不能粉身碎骨以报。只恨我等无能为力,只能求使相了。”李继隆官高爵重,多少有些与他身为皇后之兄有关系。但是李继隆为人自负,平生最恨人提及身为外戚之事,他把守西北,抗击李继迁之乱时,甚至往往要先身士卒。因上胡旦等亦不提敢起国舅之称,而呼之为使相或者都指挥使。

李继隆忙扶道:“胡大人请起,唉,此宫闱禁事,我一个外臣,如何帮得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