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放,不放,滟滟是我的,一辈子都不放。”凤帝修说着抱着旖滟的手臂又紧了紧。
旖滟见又耍赖,翻了个白眼,冷声道:“要我不生气也行,你想法子把我肩上的刺青消掉,我很不喜欢!”
凤帝修心中泛苦,他是极了解旖滟的,她最厌人家强迫她,隐瞒她,她生气,并非真就多么讨厌那个刺青,而是她不能忍受在她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她身上动了此等手脚。
可她为别的男人受伤,他当时就是吃味,处理伤口时想都没想便那么干了,当真不是有意要隐瞒她。当然,他也抵不过在她身上留下他名字的诱惑感,这会儿东窗事发,看她气得不行,他也很心疼的好不好。
“这刺青当真没法子销掉了,我把滟滟的名字刺在我的心口,我们扯平……”
旖滟听罢,冷冷扭头扫了凤帝修一眼,凤帝修的声音登时弥散,讨好一笑,道:“滟滟,我又不是大罗神仙,这东西刺上去当真就没法子销毁了啊,滟滟还有没别的要求,咱换个吧,我定将功折罪,好好表现,决不推辞,以求娘子原谅。”
☆、111 她跑不了的
凤帝修满脸讨好,见旖滟抿着唇不说话,但神情分明是有松动之意,当即再接再厉,又道:“滟滟难道是怕将来的夫婿瞧见这个刺青会嫌弃滟滟?”
旖滟讥讽地挑起了唇角,笑话,且不说她根本就不在乎这个,会不会有夫婿还是两说,便算真的要嫁人,那男人敢因这个而见弃于她,也不是什么值得去嫁的人。
凤帝修将旖滟的神情瞧在眼中,挑眉一笑,道:“你瞧,滟滟既连这个都不在意,那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再说了,只要我不死,滟滟也休想嫁给别人,多个刺青又有什么关系呢。”
凤帝修说着,眼见怀抱中旖滟露出深以为然的神情来,僵硬的身躯也软了下来,当下便又眨了眨眼,几分促狭地靠近旖滟,轻吻她的耳珠,道:“还是滟滟喜欢了我,所以身上被刺了字,便深恐那字会烙进心中去,来日成为跗骨之蛆啃噬皮肉,神经,日夜饱受折磨?”
凤帝修的话令旖滟浑身微微一颤,尚未反应,他禁锢着她的手臂已是猛然一缩,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马车上,爱怜地亲吻她幽深而清冷的美眸,纤细雅致却稍显凉薄的眉,低低地道:“我不知道你身上经历了什么会这般抵触爱,可人活着若万事皆在掌控,无心无情,那也离行尸走肉不远了。滟滟,我那样生活了十数年,厌的很啊……”
凤帝修的声音低柔的像是初冬清晨的薄霜,淡淡的却无处不在地覆了旖滟满身满心,他的吻落在她微咬的樱唇,珍爱地轻啄,在她轻颤的眼底,抬起头来,锁着她,问道:“你呢,不厌吗?”
凤帝修的眼眸清亮,素来沉淀万千情绪的幽深眸子,此刻清澈的像是三岁孩童,黑洞洞,明亮亮地诉说着些微的害怕和无助,渴求和依赖。那干净的眼底有着一个小小的她,只有她,仿佛这天地万物,唯她能够成为他的救赎。
旖滟身子忍不住又颤了下,从未像现在这般清楚的认识到,现在男子和她许是一样的人,都是生活在黑暗中,冷的想要拥抱光明的人。
凤帝修却不待她应声,继而用挺直的鼻梁左右磨蹭她的,呼吸交错,他道:“别抗拒我了,你瞧,我也害怕的……”
旖滟到底出声,喃喃道:“你怕什么?”
她的声音不知为何竟是极为沙哑艰涩,像是有什么堵着咽喉,每一字都是从胸腔中挤出一般。凤帝修轻抚她娇嫩的脸颊,忽而轻捏了一下,道:“我害怕,害怕便是我用尽气力也捂不热你这块大石头,谁叫我自诩眼高于顶,却偏瞧上了一块又臭又硬的呢。”
旖滟瞪了眼,却在凤帝修分明宠溺无奈的眉眼中品到了一丝甘甜之意。见她温顺的躺在身下,瞪着眼睛,像只收敛的爪子的猫,凤帝修握住她垂在身侧的双手,十指相扣,紧紧纠缠,道:“滟滟,便信我一次吧,我定永不背叛!”
永不背叛!
这话真是太能诱惑人了,盯着凤帝修黑亮的眸子,旖滟只觉那里头居住着一头怪兽,正冲她不断招手,引着她一步步沉沦。旖滟心鼓不受控制地跳动,身子却一阵阵绵软无力,她想她是真逃不走了,这个男人太了解她,了解她想要什么,害怕什么,他太知道如何掌控人心了,他就像魔鬼,总能知道怎么惹她或怒,或喜,或惊,或痛然后在她心绪纷乱时开始一点点敲打她的心,非要敲开那壳,堂而皇之地住进去不可。
这男人,倘使在同等的地位上,她或许还能抗拒,但如今……处处弱势,她跑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