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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身姿挺拔,面容俊美绝伦若天上那骄阳一般的夜倾,望着他直直伸到面前,坚定有力的大手,旖滟扬了下眉,一时无言。

而君明珠闻声便腾地一下抬起了头,见夜倾赫然停马在旖滟的马前,一双琥珀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紧紧锁着旖滟,她面上绯红褪尽,惨白染过后又瞬息转为涨红。她简直难以相信眼前看到的,难以相信夜倾竟如此待她,在中紫国,在国宴上她的父皇和臣民面前竟让她出了这样的丑!

上头的隆帝见此眉头微蹙,可随即他便又恢复了常态,夜倾这样做确实叫骄阳公主丢尽颜面,也算是打了皇室的脸,可是他却无话可说。方才骄阳公主只是提议夜倾下场,可也没有言明是请夜倾和她一队,而且为此等事,他也不能和天乾国叫板。

而君卿洌本已走近,翻身上了紫电,见此一幕,双眸一眯,扯着马缰的手陡然一个用力,引得紫电不安地跳动几下。

“殿下……”

身侧传来骄阳公主委屈而哀求的娇唤声,低低的,柔柔的,颤颤的。见夜倾竟眼角都不曾瞧过去一下,旖滟心中暗叹,她和骄阳公主的梁子这下算是结大了,瞧这刁蛮公主的性子,只怕是要不死不休了。

而夜倾见旖滟坐在马背上并无动作,不由唇角轻勾,低声道:“怎么?是怕了那公主,还是怕本王吃了你?”

夜倾的声音低沉,可却足够骄阳公主听个清楚,自己明明等待期盼,可他连一眼都不肯瞧她,而那盛旖滟分明不愿,他竟出言相激,那盛旖滟到底好在了哪里!

旖滟感受到来自君明珠的视线又恶毒了两分,瞧着夜倾伸至眼前的那双大掌,一时她越发确定夜倾是没安好心。早先这厮给她下毒还冲当好人,假模假样地施以援手,如今又是如此,他的行为叫人看来是在帮她没错,可却也分明是让她不为隆帝所喜,又被骄阳公主所恨。

明明心肠歹毒,可却还要做出一副站在她这边的样子来。这个男人到底意欲如何,她倒要看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样来。

想着,旖滟抬起手来,可就在她的芊芊素手要交到夜倾掌中时,一道银光陡然疾风暴雨般袭来,直朝夜倾伸出的手臂逼近,突变横生,夜倾神色未变一下,可朝着旖滟探出的手却不得不迅速收了回去,手掌在空中一翻一握,他竟徒手抓住了那支箭羽。

马蹄声骤响,明明蹄声清晰,只有一骑,可那马蹄飞驰溅尘,却叫人生出有百千骑踏尘而来的威沉和惊惧之势来,旖滟心一紧,随着众人望过去,却见远远的地平线,青草蔓延,广垠无边之处,一骑孤影坦荡利于草天之间,孤绝而凌世。

丰颜催慕惊神采,凌世睥睨草天黯。

那人远在天边,可一身风流却已至眼前,旖滟目光闪了下,即便不看那身影也早猜到了来者何人,能隔如此之远射出箭羽者只怕寥寥无几,更何况如此大的醋味飘来,她岂能感受不到。这人被她再次气跑消失了一天一夜,她甚至以为他是要放弃了,却不想他又出现了,以如此占有性的姿态。

旖滟莫名轻叹了一声,而天边那个身影也已飞驰而来。

凤帝修身上并未穿骑装,他似匆忙赶来,一袭雪白长袍如雾如云,广袖衣袂随风鼓荡,猎猎中俊逸超俗。而他坐下马儿更是难得一见,竟然是汗血宝马中最为名贵的淡金色,骏马奔驰,淡金色的鬃毛随风怒舞,又因阳光盛照,那马儿淡金色的鬃毛随着光线忽深忽浅,似有刺眼的金光笼罩,令人只觉那一人一骑若踏着太阳而来的天尊谪仙。

也不知是那马映衬了那无双男子,还是气势迫人的男子彰显了骏马的尊贵,这一人一马瞬息便夺去了所有人的视线。便连方才还沉浸在愤怒悲恨等自我情绪下的骄阳公主也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凤帝修越驰越近。

凤帝修一骑飞纵,像一阵暴风瞬间便到了近前,众人尚未看清他如何勒马,便只见蓝影一闪,接着本孤身坐在马上的旖滟便已被提起放在了凤帝修的身前,和他同乘一骑了,此时那马儿才因骤然急停而长嘶着人立而起。

骏马扬蹄,鬃毛飞舞,马上女子蓝衣若水靠在白衣敛华的男子怀中,这一幕要多养眼便有多养眼,一时场中风过草动,却寂寥无声。

待马儿停驻,凤帝修双手持缰将身前旖滟禁锢在双臂之间,笑着冲近前的夜倾道:“不是说要比试马戏之技吗,如此热闹,本谷主也来凑份。人家公主诚心相邀,摄政王还是为两国邦交,好生陪伴公主的好。”

他言罢又瞧向三五步开外的君卿洌,扬眉道:“怎么,太子殿下也要凑热闹?太子是东道主,该是不会和本谷主这客人抢风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