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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似乎有一把火在燃烧,窗外的冷风也平息不了那越来越强烈的焦灼与不安。

如同“换袍节”的那天,初一登台,千万人中,他一眼看见那张熟悉的面孔,就像一个即将溺水而亡的人忽然看到了一块浮木。

他平静地按照惯熟的进程接受万众朝拜,却如遭雷击,心里狂喜,举手抬足、念经祈祷之间,竟不知今夕何夕。可是,他连看都不敢多看她一眼,就已面临离别。

那个夜晚,他在闭关的密室里辗转反侧,胸口如万马奔腾,惊涛骇浪只幻化成一个强烈的渴望:我要见她。我要见她一面。我只是想远远的见她一面。

“博克多”的闭关期间少饮不食,只需要半月送一次水;所以,他在三更十分悄然离去,直到数天后返回密室,连贴身僧人都不知道。

他绝不因此庆幸,他知道,有些罪过――至少佛祖知道。

他整夜跪在密室里,转动经筒,长头匍匐,并非是要佛祖原谅自己,也并非是要求得赎罪后灵魂的安稳,而是全心祈求佛祖――

佑她平安吧。

可是,如今她并不平安。

她正在瘟疫横行的西北军大营等待着天意的裁决。

月亮已经斜了下去。

拓桑紧紧握着手里的转经筒,心里那把燃烧的火焰已经快要冲出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