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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云初面色却没有轻松下来,“你说你五岁时在南齐掉入那洞穴,那时,我顶多一岁,我只是出了法子,可是,却害了你差不多一辈子,还害死了……”云初一直记得,路十和路十一,为何前面没有路九,路八,路七……因为,就是在那次掉入那洞穴时,死的,是暗接的,死于她手。

谁能想到,谁又能相信,曾经,她那般心疼他经历的残酷,恨不能将害他伤他之人全部斩尽灭绝,可是,当有一天,却让她知道,害得他洁癖生病,受一切非人遭遇的人,竟然是她,全部是她亲手所为,而襄派,鬼葬林,也是她母亲……

云初的心,这一瞬,是麻木的,声音都有些发懵,“我娘……”

“云初,至少,在后来,我们相遇时,彼此都是相遇的美好。”景元桀却快而轻的打断云初的话,面上更带起丝丝扣人的笑意,“我还记得那时,小小软软的你,踩着粉色小鞋,穿着粉色锦衫梳着两条小辫出现在我的面前,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你,以后是我的。”

你,是我的。

景元桀言于此,似乎也想到那时的情景,面上笑意也更深了些,一如极致隽美的人间景,天地乱花倾山雪,看得云初蓦然一呆的同时,麻森的心好像也瞬间被柔化指平。

“我想,我应该是那个时候爱上你。”云初托着腮,却还是并不太高兴,“可惜,我并不记得。”

景元桀闻言,笑意这才缓缓收起,看着云初,声音轻缓而温柔,“忘记多好,当时,你继承了你娘的智慧与奇才,注定是襄派与南齐达成合作的最佳人选……如果不忘记,我又如何能像现在这般,时时刻刻的看着你。”

云初听着,鼻子突然有些酸,觉得景元桀就是上天派来的天使,明明最是惜字如金,明明最淡言少语,明明方才在南齐皇宫南容凌讲地个故事时,还一本正经,从容淡定,可是,此时此刻,每一字每一句里,都是小心的呵护与轻柔,就像是在安慰此生最在意的珍宝,虽然安慰的方法生涩而微微笨拙,可是,她就是喜欢。

半响,云初吸了吸鼻子,睨着景元桀,比他还一本正经处变不惊,“所以,我娘当年一定是厌烦了襄派,最后为了我,选择了背叛襄派,又或者我娘必定是因为其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所以,才带着我彻底离开了襄派。”

“我想,应该是因为你爹,云王爷。”

云初看着景元桀,虽然想反驳,但是,不可置否,他爹是长得挺帅的,只不过,到底,这个集尽天下一切才智的女子,还是瞎了眼,所嫁非人,认识了一个花心大萝卜,不过,能时常带着她出去,还能如此瞒天过海,她娘的本事也着实真是不小,只是,最后还是没逃掉。

“我想,当时,我娘所中的毒,正是大长老所下。”

景元桀点头,“不错,南齐是姜国公主的后代,对大晋从来就是诛死之心,只是,她并不急于求成,而她的后代也同样遵于她之命,不急不缓,一代一代的筹谋,直到这一代,如南容凌所说,姜国公主曾预言,大晋根基毁于此朝……”

云初却不以为然,“话是死的,人是活的,我不信。”

“我也不信。”景元桀扬眉。

云初看着景元桀,觉得这么自大的话他说出来,就是该这般倨傲的死样子,眼底光色不由了闪了闪,“不过,我娘既然暗中是襄派大长老的徒弟,那我娘离开了,他自然会寻到夜府,为何就没找到我娘呢,而且,关于我娘中毒的解药药方,为何是在她手里,在她的屋了里放着。”云初突然疑惑了。

景元桀显然也疑惑,思忖了一瞬,才道,“或许,从一开始,襄派大长老并不知道你娘就是夜家的女儿,又或许,你娘中毒,只是偶然行为,只是襄派向大晋伸出手的第一个步伐,不然,你也不会安然活了这般多年。”

云初唇瓣紧了紧,倒是认为此话有理,“我想我娘当年为了让我摆脱掉襄派的身份,一定是散了一身功力给我下了禁制,封住了我的记忆。”

“不止如此,连同我一起,也下了禁制,所以,你和我……从不相识。”景元桀一叹。

云初听景元桀这般说,显然也想到了,很明显,如果景元桀早就知道他和她曾经那般相识,这般多年,定然不会放她不管,所以,只有一种解释,她不记得他,而他,也并不记得她。

不过,她也是个豁然之人,曾经发生的事,她也想不起来,景元桀都如此不矫情,她矫情个毛线,过去就过去了,尘腐的过去就该封杀,遂以眸光转了转,突然对着景元桀咯咯一笑,“不管,反正,我们现在在一起了,以前的恩恩怨怨,对你间接造成的伤害,就当是你的娶妻礼了,而我……”云初说话间突然扑向景元桀的怀里,避开他的伤口处,声音在其怀中闷闷且温软的响起,“而我,将用一生来偿还。”

景元桀一怔。

“我想我娘当年,也想着,会有这么一天的。”云初的声音继续响起,“不然,她不会将镯子留给我,她是既想让我平平无为活下去,又想着有一日,我不再平庸,灵烟镯能催动我体内一直被压制的禁制,催动我体内隐含的雾法,让我真正的强大不受人欺负,不过,也正因为此,才让大长老和南容凌,对我生疑。”

景元桀抬手抚着云初的后脑勺,将她的散发着清香的头往自己的怀里再带了带,没有反对,显然是赞同她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