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容凌闻言,突然偏头,目光向远处一眺,“景元桀,这里是南齐皇宫,不管你有多大本事,多大的号召力,多少的人手,可是,他们能公然闯进南齐皇宫来救你?要知道,于外人而言,我大可以说是,景太子带人公然擅闯南齐皇宫,意欲动摇邦交之时,吞并南齐。”
“哦,如你所说,那我们今夜还真只能束手待毙了?”云初挑眉,冷言相对。
南容凌看着云初,语态到底温和几分,“云初,我不会伤害你。”
“嗯,你放我们走,我也不会伤害你。”云初微笑。
南容凌看着面前女子明妍的模样,流光逸转的眸子里,突然好像陷入沉思,一瞬又如山石上翻涌成海,不过一瞬,却又平静下来,好似方才那剑拔驽张与暗处的森寒气息也不再般。
“云初,你要不要听一个故事?”南容凌说。
云初眉心微蹙,正要说什么,却觉得身旁,那紧握着她的那只手的大掌,竟,轻微的一颤,一瞬,如电流般也瞬间传遍她的全身。
偏眸,景元桀精致立体的五官沐浴在月色下,光冷的挺拔如玉。
而一旁,玉无洛站在那里,没有看向这边,一双温淡的眸子而是从头到尾一直盯着墨月和青月。
一点点血线,加之青月又不是寻常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所以,除了面色有些发白外,并无别的异样。
倒也,相安无事。
云初将此时情形初初一扫,权恨利弊这下,这才看着南容凌,“洗耳恭听。”
闻言,南容凌竟然像是有些高兴样子,看着云初的眼睛都蓦然的亮了亮,不过,声音,却没有任何急促,娓娓道来,“以前,有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他们的关系,很要好,女孩天天为男子执笔磨磨,为他冲锋陷阵,为他闯祸快乐……”南容凌在说,一瞬间,好像也回到了个那个年少无猜春风吹拂的时月。
“女孩是在很小的时候送到男孩身边的,那时候,她还是躺在襁褓中的幼娃娃,有人告诉那个男孩,这个女孩,以后就是他的妻子,他们注定,将永生永世在一起,男孩也很喜欢这名女孩,女孩三个月时就会说话,半岁时便会走路,一岁时,便会诗词歌赋,一岁半时,便已经心狠手辣,把一切逼于男孩危险的人都果断干脆的置诛死地,那时候,男孩的家里有很多兄弟姐妹对他不好,女孩不怕,直接大刀阔斧,披襟斩棘,不过几岁的小孩,硬是让比她大几岁,十几岁的男孩女孩对她磕头认错,一路路血色在她脚下开出美丽的花,也让小男孩的人生从此无论何处,都是锦上添花……”南容凌语气不急不缓,说到这里又顿了下,看了云初一眼,声音继续在风中响起。
“传奇的兵书,别人看不懂,她看得懂,朝臣们烦恼的问题,她一句中的,外敌入侵,她小小年纪,在背后出谋划策,三言两语可以让入侵的蛮族自相残杀,南齐所有人都说,她是天纵奇才,是南齐未来的福份……”
云初听着,安静的听着,身子紧紧的靠着景元桀,只是,她不知道,她的手指,已经下意识的紧了紧。
可是,景元桀感觉到了,他没说,只是,一贯没有表情的面色,更加面无表情,不过,他没有阻止。
有些既定的事情,总会发生的,他已经阻止了发生的脚步,这一次,便顺其自然吧。
“后来,有一天,那个小女孩竟然回来对那个男孩说,说她,看到一个好师好漂亮的男子,她决定,把她追到手。”南容凌说到这里,似乎也想到那时,春花烟月下,扎着小瓣子的小女孩兴高采烈的,甩着小步子站在她的面前,那般的信誓旦旦,抛去平日里面对坏人时的狡黠模样,满脸的童真,那一瞬的亮光,也灼伤了他的心。
“不行,那时候,五岁的小男孩看着面前才不过两三岁的女孩,从未有过的坚决,她说,不行,你以后要嫁给我的,不能喜欢别人。”南容凌说到这里,似乎当真觉得好笑,面上尽是柔和的笑意,只是,笑意不过一瞬,取而代之的便是一股怅然若失。
景元桀默默的听着。
玉无洛也静静的听着。
云初,听着,心里,却空洞着。
夜风卷起几人的衣袂,轻轻作响。
“那时候,总会有一名长相极其温婉端庄的女子暗中前来与那男孩见面,每一次,次,都在有人在时,冲着那男孩笑,可是别人一旦离开,只剩下二人独处时,那女子总是会又恨又恼又无可奈何的看着男孩。”南容凌闭了闭眼睛,声音在此时蓦然沉了些,“后来,小男孩知道,那是小女孩的娘,小男孩觉得,这个娘将来会是自己的威胁,他不喜欢和这个女人在一起,于是,他带着小女孩出了家门,打算避开,让小女孩的娘找不到他们……很任性的出走……他们走了很久,走了很远……然后……”南容凌说到此处看一眼对面神色平淡无波的景元桀,声音几许沉了沉,“然后,他们遇到了那个小女孩口中那个很漂亮的男孩子……小女孩看向男孩子的目光真的很亮,是远超于看向他时的那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