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心头纵然百般甜,面色却擎得极好,“你若会,我也会让你不会。”话落,云初这才敛尽心中微起那一丝情动的心思,看向上首的南齐皇上,“南皇其实不必如此动怒。”话落,云初在南齐皇上微微诧异的面色中,这才走向那个已经自己支撑着站起来的百寿面前,“古来忠心者多之,然能如你这般忠心者,倒实是少之,看似不敬上者,不重尊位,不过,倒可见真正一片丹心。”
“我不要你的假好心。”百寿抹一口嘴唇上的血迹,面色发青。
云初倒不生气,反而看着百寿,“不过,如你这般直诚之人,能活到现在,可真不一般,敢当着天下人的面儿顶撞南齐皇上,也真是……”云初意味别然的深深一笑,“倒真是,与众不同。”
“再与众不同,还是改变不了我家老爷子被你刺死的事实。”百寿此时看着云初的双目都充红了,极度的憎恶与怨恨在一双鹰利的眼眸里交织着,倒显原本还算一名清俊的男子,五官好像都开始扭曲了。
而一旁,有人看着这一幕,看着此时百寿的表情,眼底一抹精光夹着一丝慌色,快速一闪。
而百寿此时扭曲的五官却越来越明显,就好像,整个人就被什么东西趋使着,却跟不上它的速度,而突然一下就导致关节脱位,面色开始抽筋,然后,咚一声,突然摔倒在地,双目紧闭。
“这是怎么回事?”这状况太突然,云初面色陡然一冷。
“我来看看。”原本坐着的季舒轩当即奔身上前,看似无意,可是宽袖一拂,却很好的将云初给保护到了身后,而这般同时,云初又正好落在一个熟悉的怀抱里,熟悉清香扑鼻而来。
云初偏头看着景元桀,却无心玩笑,神色严肃。
同样的,一旁的南容凌也快速掠了来,面色同样严肃的看向百寿。
大殿中人不能近前,也坐在原入,翘首以盼的看着那一处盘龙柱前。
季舒轩只把了一脉,一贯温和含笑的面色便是轻微一沉,随即,偏头看向身后,“五石散。”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能让大殿中所有人听到。
而季舒轩三个字,秒懂之人当即色变,而上首的南齐皇自然也听到,本来就有着细纹的眉宇顿时一沉,一双眸子里,光泽一暗。
五石散,催人神志的药物,各国尽相禁止的东西,只在暗道上流通。
云初眉心紧锁,呢语轻轻,“难怪方才这个叫百寿的对我言辞机锋,神色间隐觉激动太过,竟是……受五石散所趋,而精神至亢奋的状态。”
一旁官老爷也极其吃惊,走上前来,看着晕迷的百寿,一脸的不可置信下当即否认,“不可能,百寿除了死板刻守一些外,自来品行端正,无不良嗜好,断然不会食用五石散。”可是话声落,承受着周围的目光,官老爷肯定的语气又微微站不住脚,也觉得自己语气太过,毕竟,面前的说出此话的人是世间传言医白骨,活死人的神医,并非浪得虚名之人物,他亲自诊断之言,自然是不会出错的。
可是……
“官老爷你不必着急,我是说食用了五石散,但是,观其面色光洁,肤色健康,血液流畅,并不是长其服用,应当只是眼下一次,而且……”季舒轩抚着下巴沉吟一瞬,扫了一眼四周,也没打算卖关子,又道,“五石散性烈,对于长期服用者有幻觉,舒适之轻松飘渺感,尤其是体重伤痛者,有减缓作用,但是,对于一个无病无伤又日常规律的且从未服用过的人,有时,却会产生负作用,尤其有些人如果对于某些事过于激动过于执着,被这药物一激发,当真是拼死而心,而自己却还尤未自知,就如现在这般……”季舒轩不慌不忙的指向一旁已经晕迷过去的百寿。
而季舒轩这话一落,众人顿时面面相觑。
有些人却从季舒轩话中听出一个道道。
“季舒轩,如你所说,是否,这百寿身体所中五石散是他人所下,”南容凌快速开口。
季舒轩微微颔首,“是的,而且,我怀疑,是有人洒在他身上。”
“洒在他身上?”南容凌面色疑惑。
“对,而且洒的时间和分量还把握得极其好,只有在极短的时间内扫一定数量在他身上,而不能完全被吸收,所以才会出现这般晕迷而面色狰狞的情况,再有,有少数人因为体质特殊的原因对此类药物不能适应,发作便可能比预想中的还要快一些。”季舒轩语态温和,据实以言,“百寿可能便是不适应,提前发作了。”
季舒轩的话没有人不信,而且,照眼下这个情况来看,也不得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