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累。”从一进门就坐在那里似自成天地不发一语的景元桀这时轻声开口,静静的,与世隔绝的,可是只一语,一答,似乎就披上了人间色。
还有,这两人这……
云实看看景元桀,又看看夜老爷子,这下不乐意了,“外公,你这什么话,你不是应该说有我在他身边,他是何等的荣幸之至。”
“祸害还差不多。”夜老爷拂了拂袖子。
“祸害我不也就祸害太子一个人吗。”云初挑眉,相较于夜老爷子的嫌弃鄙视气怒,那叫一个漫不经心,说话间,还对着一旁的景元桀挑挑眉。
景元桀面色隐隐微动,眼底似有笑意徐徐晃动,却只一瞬,然后轻轻颔首。
装,真会装。
明明听到她这般说,心里十定都乐开花了吧,她算是知道了,什么高冷倨傲禁欲,在她面前通通是狗屁,什么担心体内之毒会影响到她,真情到深处时,他那独属于男子的气力可是一点都不生涩,还有,在青楼那一晚,她至想起来都觉得不太对,明明头一晚,二人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怎么一早起来却腰酸背痛……
总觉得不对。
“你,过去,坐好。”这时,夜老爷子已经指着一旁的凳子对着云初道。
云初有些纳闷,不给他顺背了?还坐前方他跟前?
“我说,老头儿,你该不会真的要给我耳提面命一番吧。”
“你会听吗?”
“出糟粕,捡精华咯。”云初很随意的摆摆手,一晃三摇的却还是老实的向一旁走去,只不过,将椅子往前一推,竟是坐在了景元桀身旁。
“他是你未来孙女婿,一起受您教。”然后,云初一把拽过景元桀的胳膊笑嘻嘻道,你老想立威就立威呗,当着太子面儿,我看你立得起来不。
这下,夜老爷子倒是没损云初了,然后,一双老而弥坚的眸子却很是认真又满含复杂的看着景元桀,“老头儿虽然身处流芳郡,与京城相数千里,但是,京中之事多有听说,看似平合,内里,多少不是这般太平,太子此番陪着这丫头……”
“我愿意。”迎着夜老爷子那认真而郑重的眼神,景元桀点头。
“听到没,他愿意。”云初心里那个美滋滋啊,对着夜老爷子昂昂下巴,别提有多傲娇,虽说,她心里,也知景元桀能够瞒过那般多的耳目出京这多日不容易,再大的神,再强的手段,要游刃于八方,又是眼下这个时候,本身毒又随时会发,肯定也会心有余而力不足吧,而且,之前所见南齐太子……不简单,眼下还要广纳太子妃,这事……玄乎。
这般想着,云初眼底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夜老爷子这时却已经收回眼神,往椅子后一靠,目光里突然就有了沧桑,微深的眼眶更是沉了沉,有些幽远,“丫头……”夜老爷子说了两个字,又是一顿,再开口时,语气更重,“我早知道你会来的。”
闻言,云初面色一肃,抬眸,须臾,开口,“我也想问,外公如何一幅早知我会到此的样子。”
“因为你娘。”夜老爷子道,说话间,又看向一旁的景元桀,“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年纪大了,有些事情便越发清晰起来,当年,云初娘之死有异的消息,是太子你派人悄然传来的吧。”
闻言,云初豁然看向一旁的景元桀,当年,她娘的死确实是有异,她也从香姨娘口中知道了,而景元桀也知道?还给外公传了消息……景元桀比她大几岁而已,那时也不过是五岁的光景,那时……
景元桀此时闻言,面色不变,却是对着夜老爷轻微点头,“外公明智。”
外……外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