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突然沉默下来,远远的,浮云随风浮动,隐在阳光里,斑斓而下,照云初面庞更如珠月生辉,明亮而光洁。
秋兰看着云初,看着这个外表柔弱,实则内心强大的女子,目光崇拜而尊敬,明家之事,其实复杂,这若是换作常人,稍有不慎不仅会自陷其里,还会满盘皆输,可是云初小姐却从中找出关键,直接釜底抽薪,轻轻巧巧,便解除根源,这样别具一格的独到,干脆,也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与太子并肩而立。
而云初说话间,却是目光移下,顺着手臂看向自己的手腕处,那里,翠绿的镯子光泽越发明亮,不是他不想解除景元桀身上的毒,这世间上,没有人比她更想尽快解掉景元桀骜身上的毒,解除这横亘在二人之间的桎梏与阻碍,正是因为这般想,所以……
云初看着腕上的镯子的眸光深了深,之前在离京前,她拿着奶娘给她的那个镯子去找过翁老。
翁老当时看到那镯子的面色是极其震惊与讶异的,也终于如实告诉了她,当年,之所以暗入是云王府,也是想找这镯子,而这镯子,与她手中太子所赠的原本是一对。
翁老那般言行不羁从无正经的一个人,那时却极其意味深长的看着她,“丫头啊,你可知道,这镯子天生就是一对,当年,老夫就是不想让襄派的人找到这东西,才四处探查,因为,只要得到这个镯子,太子这一生就真的非范宁心不娶了,太子之毒,非所想那般简单,皇后的手段……所以,在那时,当我知道太子将他手中镯子送给你时,老头儿我,是极其惊讶的,至如今,皇后和范宁心就是没有找到这镯子的另一半,所以才没法全部控制太子,而太子,也还能自己在毒发之时,不让自己失去理智……”
翁老后来说了很多,但是一字一语,云初却只是看到了景元桀自小长大的那般外人看似人人艳羡的九层宫阙光华尊贵,实际的冰冷幽暗。
那日,据官瑶所说,这个镯子,可是传承两千多年了,很是珍贵的镯子,可是,这般珍贵的,牵连了景元桀一生的镯子却又为何会在她娘手里?
而且,她体内愈加充沛的内力,更加轻灵的气息,越加纯熟的雾法,连京家这一代的佼佼者,京二都近乎汗颜不及的雾法……很多事,或许,去了流芳郡,方能知道答案,也或许,能寻得太子的解毒之法也不一定。
尤其是,云初心中突然隐生一个想法,但是这想法太……
所以,流芳郡,外祖家,她非去不可,她必须要亲自去查问一下,而让京二扮做她引开一些人,也是不得不为的做法,如今,她是未来太子妃,是太子心尖儿的女子,除了范宁心,不会放过他的人有很多,很多。
“走吧。”云初终于出声吩咐,然后,两匹马,在长道上飞快的穿驰。
“小姐,我们就这样走了,留京二公子一人与明家……会不会……”足足跑了差不多一个时辰,秋兰多少还是有些担心。
此时,秋兰和云初已经进入一处极其宽阔的大道,两边草木森长,足有一米高,微风一吹,摇边摆柳中,响起秋兰的声音。
云初没有回答,却倏然的,勒紧了马。
秋兰紧随而做,然后,面色微变,浑身肃严。
于是,空旷只见森草微浮而几无行人的宽道上,两匹马,两个人,就这般立着,方才还看似远旷天低树,云白浮动中的空气,也似乎凝了凝。
空气,一瞬沉严。
然后,杀意而起。
仿佛卷动了浮动。
“嗖。”冷声袭来,暗箭迫至,与此同时,天空中黑影闪现,剑光飞雨。
“小姐小心……”秋兰话出声之时,已经足尖一点,腾空而掠,掌中运力,剑而出销,挡在云初面前,挥去箭雨的同时,与几名黑衣人交战在一起。
数十道黑影见秋兰被牵制住,这才齐齐向云初攻去,个个手持长剑,面色冷严,杀意凛然。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是云初。
云初见此,同样也没闲着,一个冷笑间,手一拍,翻身一起,堪堪躲过数道剑光之时,已经飞身而起,直逼向黑衣人,一般正常人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该要后退,闪躲,以最敏锐冷静的态度寻求最佳有利时机绝地反击,一击而中,可是云初倒好,这般直刺刺的,好似空门大放的往前冲来,当下,倒让那些黑衣人面色怔了怔,手中动作一顿,而就这么一顿之瞬息的功夫,风声呼呼中,云初眉峰如冰,袖剑一出,欺身上前,锁喉,割脉,击垮,点穴,一切近身手段,干脆而冷酷的将离自己最近的七八名黑衣人三下五除二的给解决得无声无息,让剩余的黑衣人都不禁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