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看着皇上,面面相觑,果然君言之心,无人能揣,他们这些人跪了一天,还是……
而这时,一旁的忠勇侯闻听皇上之言,眼底飞快的闪过什么,这才上前一步,“启禀皇上,南延皇上至今未醒,但是其弟安兴王却是到了,禀传南延国师之言,说是云初小姐和生辰与南延皇上相克,还至使南延和大晋相交出突生鬼火……如今他们扣押了云王爷,让臣回来告诉皇上和太子……”
“告诉什么?”雄厚低沉的声音,显然不悦。
忠勇侯当下声音轻微讪了讪,却是道,“说是……请皇上顺应天意,取消太子和云初小姐的赐婚旨意。”忠勇侯话落,当即低下了头,也掩下了所有表情。
而随着忠勇侯这一句话,原本已经因太子之语而逐渐心知今次解除婚约之事失败的朝臣又再动了起心思,当下齐声拱手禀报,“请皇上三思,请太子三思。”
三思,三思什么?不就是让太子解除与云初之间的婚约。
“各位大人这般人云亦云,南延不过一个区区小国,便叫你们吓成这般,乱了心思,传出去,不是让人觉得可笑。”出声的是景元桀,赛雪的冰寒,明明白白的维护,让各位大人当即噤了声。
“大晋幅广穹苍,别说真是传言如此,就算是,也不是能由南延上般作主了去。”一旁皇上也开口,姿态傲然,帝王气度,非比寻常,而其身旁,景元桀更是高山白雪,清姿卓绝,无人能掩摄其风华。
群臣当即垂下了头。
一旁,云初看着景元桀,又看着皇上,然后道,“大晋大国,可与小国和平相处,可让其望其项背,却绝不能让其越过了去。”言辞犀利,字落有声。
一句话,让一旁一直久不言的叫忠勇大将军这时也不禁抬起眉头看了眼云初,看着这个不过一日之间可说陷入众矢之地的,然而却能独身进宫,面对群臣不惊不慌不说,更能能从容应对,还能在此时说出这般一句内含深意的话。
余肿言和李尚书此时看向云初的眼神,也同样满是赞赏。
景元桀这时看着云初,眸光,倏的一柔,似隆雪初融而化,她……
“不过……”云初这时却突然一笑,眼光有些深有些幽,“云初身为大晋子民,南延与大晋一直交好,断然不能因为一个区区的云初就此与南延生了一嫌隙,南延千里迢迢进京为皇上祝寿,已是十足之好,云初又怎能为一己之私而影响两国帮交……”云初话到此处突然又叹了一口气。
而这一叹气,叹得君臣面色狐疑,却叹得一旁的景元桀面色骤然一变,隐生不好之感。
然后,便听云初突然对着皇上重重一礼,“臣女请求皇上下旨,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
最后四个字,字清声重,掷地有声,御书房内四下皆静。
群臣震惊。
余肿言和李尚书眼神对视,分明从对方眼中看到吃惊。
就加一旁的最想看到这个结果的忠勇侯和户部尚书此时四目在空气中交错一眼,也满是狐疑。
诚然,方才云初字字句句反驳杀人这事,诚然,方才云初字里行间都表达着,她不可能与太子解除婚约,诚然,方才太子看似冷淡,可是,一言而出,分明就是相帮云初,没有丝毫要解除婚约的意思。
眼下,连皇上都出面,君臣也心知,所谓解除婚约之事不可能再说,然而……没曾想,当事人,云王府大小姐,云初,在这时候,竟然,主动请求解除婚约。
景元桀几乎在云初话落之时,那幽深如谭极其深黑的目光便一瞬不瞬的看着她,如玉般精精致的容颜上沉黑一片,然后,开口,声音似乎都凝碎了冰,“云初,你方才说什么?”
他叫她云初,从未有过的不可置信与飘忽,他问她在说什么,从未有过的心抽与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