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勇侯原本想让所有人退走,可是云初却当机立断,手随意一挥,顿时空气中烟尘漫漫,只听她声冷字重,“破墙。”说话间,已经在一个黑衣人携剑刺来之时,运内力于掌,向着前方一挥,方才那发出箭矢的墙当即“轰”的一声被破开,露出一条明亮的地道。
云初二话不说便跳入,余肿言借着烟尘看一眼云初,想都未想便跟上,只是急步中,还是道,“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忠勇侯原本要向屋外逃去的脚步一顿,眼看着余肿言和云初向那地道而去,又看看其余几位大人,对视一眼,想到方才云初那笃定的语气,当下不知为何的,看着那些转瞬就要刺过来的剑与拥过来的黑衣人,身子一个后转,也向着那破掉的墙而去。
身后,另外几位大人自然紧随着而上。
几乎在所有人刚跑进墙内,烟尘散去,那些剑光也齐齐瞬至。
只是,那些黑衣人看着云初等人进了墙内,停下了脚步,互相看了一眼,却是没敢追上去,似乎是对此处墙有所忌惮。
……
而此时此刻,相较于云初这边的惊心动魄,京效一处极为僻静,静得好似风声到了此处都停止风息的的院子里,一人黑色锦袍,身姿挺拔,月色下,浑身如镀上一层清华流光,袖角袍角上浅金色的暗纹在微风中流动,更流泻出一地清辉,只是却都淡化不开那精致如玉的容颜上那一层高冷霜寒。
而在男子对面,数十步之遥,一名男子正席地而坐,说是男子,却又像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头发是黑的,手指是白细的,可是面上那微起的褶皮,还有眼眸的深邃,看去,更像是一位六十左右的老人。
这位老人此时一袭玄青色衣袍,颇有道骨仙风之态的坐在地上,正看着面前一盘棋局,黑白分明的棋面上棋子流动,似虚似实,老人的手指只轻轻一抬,棋子便移了位。
“如此急行赶来,可不像太子你的作风。”这时候,老人又移动了棋面上一棵棋子这才抬起头看着面前不远处的太子景元桀,语气里透着尊敬却又有严厉的意味。
而景元桀的目光却一瞬未离开老人面前的棋面,眼看着他移去一子,眉心轻微紧了紧,负后的双后也轻微动了动,声音却常的冰冷,“疆域有人与朝中要臣联系,我早已派人去找,你为何还让离歌派人入京?”
“太子诸事繁忙,如果是老夫能解决之事,自然不能劳动你。”老人道,说话间,看着景元桀的眼神是极其尊敬的,那是对上位者的一种绝对的不倒戈不背叛的虔诚,可是语气,却叫人生不出半丝悦味来。
景元桀也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地上的老人,闻言,面色并无半丝松动,好半响,似乎轻叹了口气,语气,却是无比坚定道,“撤阵吧。”
“啪。”轻微棋子落地的声音几乎在景元桀话落间响起,很轻微,只是此时极静,静得出奇,所以一丝半点微末动静都听得清楚明晰。
老人看着落在棋面上的棋子,抬头,深邃锐利的眸光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景元桀,“太子……你说什么……让我撤阵?”
“对,撤阵。”景元桀点头,不容玩笑。
老人面色变了变,这才起身,“一年一次,寻天地之交,时机之合对大晋国运的气数运法所设的阵,你竟然叫老夫就撤?”
“撤。”景元桀道,声音比之方才沉了沉,显然不能更改与置驳。
老人起身,向前走了一步,突然抚了抚袖子,对着景元桀一礼,“老夫不明白,还请太子示下,一年才能行一次,此阵之心血,太子不会不明白,却为何这阵未完,太子却说撤便要撤。”
看似尊敬行礼,但是,显然的言辞间更多了多了严厉的审视。
景元桀却不看老人,而是突然抬手衣袖一挥,一道无上罡风就朝那棋面而去,然而那道掌风却行至一半时在空中被阻止。
景元桀眸光倏然一冷,一瞬间,好似周遭都似雪降。
那老人触到景元桀的眼色,面色轻微变了变,阻挡太子的掌力却不收回,而是咬了咬牙道,“太子可要想好,此阵悠关大晋国国运气数,一年一次,说不定就这一次,能看尽未来机缘,如此一毁,可是时不再也。”声声句句已经有了警告之意。
“放肆。”然而,这个时候,景元桀突然再又一挥手,加大掌力,那老人见状,当即对着暗处一喝,顿时,方才还死一般寂静的院了里,顿时出现四人将他身后那盘棋局给护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