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云初看了眼云王爷没说话,而是看向景元桀。
“云王爷不必多说,孰是孰非,我必会明查。”景元桀轻轻一摆手,那般淡定高冷的话语,云王爷唇瓣动了动,又看了眼云初。身在官场,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权力的重要,眼下外面群臣相激,而此时永昌侯又直指云初,到底,宋玉中了毒在那里躺着,形势比人强,太子如此做,确是明智之举,当下,云王爷眸光闪了半响,没说话。
云初看一眼云王爷,便收回了目光,云王爷不可能为了她得罪太子,她知道。
“左右不过是去大牢里转悠一圈,反正我也没去过,就当是旅游啦。”云初这个时候却轻轻一笑,对着一旁哭丧着脸的秋兰和知香摆摆手。
“你要去大牢,我陪你一起去。”而正在这时,前厅外响起一道如清音落琴般的声音。
云初偏头,便见云楚坐在车轮椅上由华落推着走了过来,人如淡菊,其色雅淡。
他哥哥回到云王府这般多日,可是唇色依然比常人要淡,淡得让人心疼,可是偏就那笔直坐在寻里,却叫任何人忽视不得,阳光下,目光清透而坚定,是任何人推压不得的满满满对妹妹的疼爱。
云初心里蓦然就是一暖,前世里没尝试过的亲情,今世在云楚这里她是尝到了。
“云楚,事情太子自会处理,你腿脚不便……”云王爷看着云楚出现面色就不见得好,听着云楚说要陪着云初一起去大牢,面色立马一变,声音都不自觉觉了沉,虽然和这个儿子不太亲厚,可是到底,如今是他唯一的儿子,怎能有何波折。
可是,话刚落,见到云楚面色虽未变可是却分明看着他更为生疏几分的目光,这才觉得,自己的语气太沉了些,对这个儿子,他终归是亏欠的,尤其是知道他是因何原因双腿如此之后,每每一见到他,就更为愧疚。
云王爷的心绪清清楚楚楚的写在脸上,云初自然看到,总归对云楚愧疚,愧疚就好,就怕他不愧疚,当然了,别说云王爷不允许,云初也不会让云楚陪着她一起去大牢,那般个地方,不适合这般清透隽秀的哥哥待。
“哥哥放心,你在府里帮我看顾好石头就可。”云初对着云楚微微一笑,若明花灿烂。
云楚看着云初,心头一动,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般直直的看着他,看似清澈如白纸,笑若珠玉,却始终看不透,须臾,云楚移开眸光,这才看向太子,“希望太子尽快找到解药,还云初公道。”
“自然。”景元桀颔首,空气中,四目对视,虽然是在说着话,可是云初站在二人间,都能清楚感觉刚才二人目光中的深沉与……惺惺相惜?
云楚不跟着去,云王爷松下一口气。
云初率先移步,随着路十和路十一等人一走出去,便见着外面人潮涌涌的场面。
京兆尹等大臣看着云初出来显然也极为吃惊,而且,方才已经收到消息,太子要将云初关进他京兆尹府的大牢。
而那些方才群情激愤要为永昌侯伸正义的大臣,此时此刻看着太子,看着云初,显然,原本准备的台词全部没了用处。
景元桀站在那里,一袭明黄轻袍,其人高山松雪,只是对着四周淡淡看一眼,像是所有人都没看,又像是所有人都深深看了一眼,大臣们尽皆垂下了头。
“人,我交给你了,该怎么做,你当该清楚。”景元桀的目光最后落在京兆尹身上。
京兆尹忽然就觉得,这一瞬间似被高山压下,浑身动弹不得,声音都低了几分,“太子放心。”
而此时此刻,因为云王府外挤满了人,你推我挤,云初正要跟着京兆尹走,便见一年轻男子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哎哟。”伴随着年轻男子的痛呼声,云初目光在男子身上落了落,便要移开。
而几乎在这时,一双肥胖的大手突然横伸过来,一把抓那年轻男子的肩膀,紧接着粗嗓门响起,“原来躲在这里看热闹,快起来,赶紧跟着我回去,把活干完。”
“啊,我不要,我不要。”那年轻男子被那只大手一抓,浑身如被蛇附似的,忙抖动着,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