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头。”云初道,看着此时面色发黑粗糙的景元桀,神色微微惊异,然后不知怎么的,这一刻,鼻子竟然有些酸酸的。
这一夜的折腾,先是被罗妖掳了来,一醒来就在暗室里绞尽脑汁求生,时刻不敢松惕,再又是云花衣的出现,演戏,对峙,一切一切,一幕一幕,到得此时,突然看到一道笔挺而熟悉的身影在这里,就像是看到了希望般,让她整个人都松了松。
景元桀此时着一袭白色锦袍走了过来,看着云初,眼底光束似乎也是轻微一松,宽袖下,月光拢华,长而直的手指似乎动了动,又好似没动。
二人就这样彼此对视着。
女子目光明亮如水,似乎每一处都在熠熠生辉,不可悲,不可喜,却又让人离不开眼。
男子目光幽澜如海,似乎每一处都在缱绻扫量,不生疏,不清冷,却又非一般人可靠近。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话,在悄悄叙说,又好像掩尽微风。
“真是巧啊,你来散步?”对视不过几瞬,足够云初收起所有情绪,喜笑颜开。
景元桀抬了抬手,又放下,声音里没什么特别的情绪,“没散步,出来找你。”
“那现在找到了,我们回去吧。”云初随意的挥挥手,这一挥手,猛然间想到手腕上的镯子,对着景元桀道,“这镯子,到底是何来路?”
“它帮了你忙。”景元桀肯定的语气。
云初点点头,“嗯,救了我一命。”
“所以,以后就戴着,永远不要取下来。”景元桀说话间,便向前几步,然后在云初面前一步之遥站定,再道,“不要取下来。”
云初看着站距离自己这般近的景元桀,吞了吞口水,声音竟然有些虚,“嗯,这般好的东西,只要太子不收回,我自然会好生收着的。”
她说的是实话,这般好的东西,就算你现在想要收回,我也不给。
“这镯子可以防百毒。”半响,景元桀又道。
云初点点头,“哦,真好。”
“嗯,真好。”景元桀也道,说话间,看着云初似乎发着莹光的发顶,发丝晶烁而闪亮,以及那此时在夜光下精小耳垂,以及纤致皮肤上那微微软软的茸毛,都让人心里好像一瞬被阳光照过,温柔又明亮。
她此时难得这般安静的站在自己的面前,这般小小的,纤细的,倔强的,明明离开这般久,受了很多委屈吧,可是却不说,永远鲜妍生活,如一抹光照亮身边的每一处……
这般想着,景元桀心头一动,突然身子向前一倾,双臂一捞。
然后,云初整个人都在愣然而没反应中被拥进了景元桀的怀里。
这是……
云初承认,这一瞬,大脑是空白了,思绪停转了,什么宋仲基,郭富城,李易峰,就连韩东尚都转瞬消失没见,入眼处所见的好像就是白原原的雪,深沉沉的雾,却又清明温柔,带着如云朵般柔软的旖旎,轻轻一荡一荡着滚热的心,心湖似乎下子开了一个口,水波横流,鲜花四放,春卉万物……身子僵了。
如果说,昨夜里那唇瓣的轻轻一触,只是心灵一触,既而还没扰乱思绪,便被打断,那为何眼下一个拥抱,就让自己……
空气静谧,微风拂过,此处距离方才山那边的海并不远,咸咸的又清清的,林叶晃动,丛叶轻摇,映两人身影定格如诗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