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四目对视,看似平和,可是云初却觉得她无形中看到了小火花在二人之间灿烂的迸放。
听闻,皇上久疾,太子监政,这是事实,也顺理成章,安王不可能对此不满才对?
难道太子对云花衣当真有意?
所以说,这是情敌的节奏?
哎,好好一张猪草脸啊,却偏要被烂心心的白菜拱了。
云初有些糟心,男人啊,果然都是好色之物。
云初那嫌弃的神色虽然掩饰得极好,孰不知已经落入某个时时秒秒注意着她一丝一毫表情动作的人眼里。
而云初顾自感叹间,余光微微一瞄,正好捕捉到云花衣向她看过来那虽极力隐忍,却几欲冲脱眼眶的恨毒之色,云初突然心底冷意泛滥,更觉得好笑,这云花衣不会是因为安王帮她解围便又恨上她了吧。
这安王哪里是在帮她解围,分明就是拿她当试金石罢了,只有傻子才会感激涕零。
不过,她就是喜欢这种拿她不得,又杀她不得的目光。
的确,安王也注意到云初的表情,他以为,他这一言相出,云初定然会对他投以感激之情,却没曾,人家竟然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里不知为何,竟有些不是滋味。
而这丝不是滋味也不愉悦了谁,空气里似乎都暖了那么一分。
微风袭来,阳光突然有些刺眼,云初觉得,她此时正站在安王与太子中间,这远看,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误会,又暗暗瞧了眼太子,见人家一幅高高在上,就差写着,生人勿近眼中无人的牌子,遂以一拉知香的袖子,一步一步轻轻的轻轻的往后退。
“嗖。”云初刚忍着臀痛,退了两小步,空气中突然几声破响骤然袭来,来势之快,杀意凛然,直让人耳膜生风,背心发凉。
“有暗器……”
“太子小心……”
“来人……”
“……”
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虽然云初耳聪目明,但是此时此刻她与安王和太子都站得太近,以至于她也分不太清那箭矢真正所射向的方向,眼光一动,避重就轻,拉着知香就想往后仰去,只要自己没事,管面前这两人七窍流血,哭爹喊娘呢。
最好是互拼而尽,从此大晋朝风和气朗,她云初风声水起。
然而,手才一动,便猛觉一股大力突然朝自己袭来,力道之重,若是平常她还能受住,可是此刻臀痛身弱根本就不能承受,就是能承受,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她岂不是自己暴露,当即猛一咬牙,孤注一掷,拼着扭脚的危险反扑,可是那股大力却像是缠住她似的,加倍袭来,就这么电光火石间,云初却是一怔,脑中思绪纷飞,似乎,两年前,原主看到太子而落湖时,那一刹,也是这一种感觉,她虽承受了原主的记忆,但是并未切身体会,如今这大力一袭,脑中似有什么东西开了一个口子。
而此时此刻,千钧一发,后有箭矢迫在咫尺,旁有大力压至脱不开身,更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尖呼声,云初眼底狠厉一闪而过,不管这一出是杀她,还是杀太子,又或是构陷于她,是退是进,是躲是闪,似乎到于此,已经没有选择。
而这思绪不过一瞬之时,云初恍若间一抬头,便蓦然对上阳光折射下太子那双冰冷不搀任何杂质的幽深眼眸,拼一把,云初这般想着,突然反身一转,身形极轻微一扭,以豁出去的节奏倾尽全力的向太子扑去,“太子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