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朱渝的手腕,借着月光,十分清楚地看见朱渝手腕上两道长长的伤痕。他又看看君玉嘴角干涸的血迹,似乎明白了什么。从朱渝紧紧抓了君玉的手来看,他显然一直支撑到了最后,几乎耗尽了最后一丝元气,而君玉好在昏迷得早,受损程度倒比朱渝轻得多了。
t拓桑走到一头骆驼面前,这队骆驼是从边境商队里重金寻来的,装备十分齐全,他取下一个小小的水碗,毫不犹豫地对准自己的手腕,划了一道口子,滴了半碗血,扶了朱渝,给他灌了下去,过得片刻,又给他强行服下了少量的水和药丸。
t这次,朱渝没有再吐,拓桑又运功给他治疗了一会儿,再摸摸他的四肢,已经逐渐开始转暖。
t拓桑扶他躺好,转过身回到了君玉身边。他坐在沙地上,抱起君玉,看到她左肩上干涸的血迹和破了一道口子的衣服。他轻轻将她的衣服拉开一点儿,仔细检查她的伤口,好在伤口早已经过了简单处理,已经开始结疤,并无大碍了。
t天空的月色忽然变得那么柔和,拓桑看看月色,又看看怀里的人儿,生怕一眨眼睛,或许是一阵风来,或许是一阵沙来,眼前的人儿就会被吹散。不眠不休地寻了这些时日,他几乎已到了心力交瘁的地步!可是,因为心口那种巨大的喜悦和激动,即使是心力交瘁,筋疲力竭,也充满了甜蜜的感觉。他微笑着整个将君玉轻轻抱在了怀里,将她冰凉的双手放在自己胸口捂着,尽量让她能够躺得舒服点。
t他摸摸她满面尘沙的干枯的脸颊,强烈的希望那双墨玉般的眼睛能够立刻睁开看自己一眼,可是,她的眼睛依旧紧紧闭着,完全处于昏迷状态,一时三刻也醒不过来。他又摸摸她的睫毛,那长长的睫毛也一眨不眨。他微笑着躺在沙地上,贴了她的面颊,如同到了最舒适温暖的房间,很快也睡着了。
t天色微明。
t拓桑睁开眼睛,怀里的人虽然气息微弱,心跳却已经稳定多了。
t一阵微风吹来,细细的沙土又沾满了她的面颊。他轻轻拂了拂她满头满脸的尘沙,将她稳稳地放在袍子上继续安睡,然后,又起身去查看朱渝的情况。
t在已经开始明亮的光线下,拓桑更是完全看清楚了朱渝手腕上的两道伤痕,也完全证实了自己的猜想。他长叹一声,又拿了那碗,划破胳膊,滴了大半碗血喂朱渝喝下。再扶起朱渝,运功为他治疗了一会儿,这次,朱渝不仅四肢微温,心口也开始有了跳动。
t拓桑又坐回原地,看君玉还没有醒来,便将她抱在怀里,贴了她的脸庞,继续闭目养神。
t“朱渝……”
t他听得一声微弱而惊惶的声音,立刻睁开眼睛。怀里的君玉依旧闭着眼睛,似乎是在呓语。
t他坐起身抱住她,柔声低语:“君玉!”
t那双黯淡的眼睛慢慢睁开,恍惚地看他一眼,声音微弱到了极点:“拓桑……拓桑?”
t拓桑微笑起来,凝视着怀里干枯憔悴到极点的女子,只觉得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美丽。那是生命啊,美丽得全然充满了希望和喜悦。
t她细微的声音再次响起,慢慢地,有些断断续续:“我是不是已经到了天堂?我竟然看见了拓桑……”
t他轻轻抚摸她蓬头垢面的脸庞,柔声道:“是啊,君玉,这里就是天堂。我们只要在一起,哪里都是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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