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这般麻烦,是他心里明白,安若晨跟着龙大到这里可不是来游玩的。他可不会傻乎乎的蹦出来暴露自己与安若晨“很熟”,不然解药没拿到空惹一身麻烦,不但拖累了家里,以后在安若希面前也会丢脸。
“你生病了?”安若晨道。
薛叙然咬牙切齿:“对,病得很重。你以后再有机会见到安若希,一定记得告诉她,你见到我时,我是如何奄奄一息但又机智勇敢地从你手中夺回了解药。”
安若晨叹气,坐下了:“我还没有找到。”
“我请你坐了吗?”薛叙然很生气:“没有找到!你真有脸说。你认真找了吗?尽心尽力了吗?每一处可能都找了吗?你把那下毒的骨头一节一节的都敲断了,你看他说不说。”
安若晨不语,没法辩解。就算动用了许多酷刑,就算冒着风险差点把重要人证卢正刺死,就算她差人把自己亲娘的坟都挖了,结果就是没找到。所以之前的过程都是无意义的,不值一提。
薛叙然见她不说话更是生气:“你妹妹被你害得在那儿等死,你怎么对得起她?解药没找到,你还这般不上心。不守着那下毒的天天抽他逼他说真话,跑到这山长水远的地方。你不愧疚吗?”
安若晨紧咬牙根,愧疚的。她脑子里时时在想每一种可能性,但古文达和陆大娘仍是没有找到解药的下落,石灵崖那头,卢正也再未说话。而自己,确实丢下了这事,跟着龙大到此处办别的。
薛叙然瞪着她,末了道:“你爹死了,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吧。”
安若晨点头。确实收到了消息。
“你二妹也快死了你知道吗?”
安若晨握紧了拳头,再点点头。
“你把事情仔仔细细地与我说一遍,你既是没用,找不着,那我来想想办法。”
安若晨没介意薛叙然那极不好的语气,耐心的把事情与他讲了一遍。卢正在那个境况下,说的该是真话。东西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不会被人损毁,不会丢失,因为那时安若晨珍视的,认真收藏的东西。“我确认过了,他说是一颗黑色的药丸子,拇指指头一半大小,油纸裹了三层,放在一个红色的很小的盒子里。”
薛叙然一时也是发愣,这般大小的,能藏到哪里去?
“你有没有什么你娘留下的遗物,首饰盒,珠宝箱,镂空的簪子,花瓶,带孔的瓷娃娃,你喜爱的花的花盆,你的枕头……”薛叙然一口气说了许多物什,每说一件安若晨就摇一次头。
薛叙然把能猜的都猜完了,开始往安府里头想,或者安若晨的母亲还在安府里有什么遗物?但一想安府里的东西不是安若晨能掌控的,随时有可能被安之甫扔了,于是放弃了安家的念头。
“或者龙将军的东西呢!你有没有帮他做过什么锦囊,香袋,衣服,裤子,鞋子,帽子……”
“没有。都找过了。”安若晨沮丧地说。她当然也想到过这点,但龙大身上的东西也翻查过了,确实没有。
薛叙然急得脑子嗡嗡响,时间不多了。他路途上耽搁了不少时候,就算马上拿到解药,原途赶回,时间那也相当紧迫。何况现在毫无头绪,丝毫不知能从哪儿下手。
虽然来之前已做好心理准备,就算见到安若晨也未必能有解药线索,但他就是不甘心,他必须来。当真的面对这一结果时,他发现心理准备就是个屁,什么用都没有。他会焦急会难过,甚至会害怕他赶回去时只能见到安若希的尸体。
两个人沉默的坐着,一筹莫展。
过了好一会儿,外头有人敲门。春晓的声音隔着门板响起:“夫人,出事了,将军让你速回。”
薛叙然瞪向安若晨。
安若晨站了起来:“先告辞了。若我想到什么线索定会告诉你。你自己多加小心,这城里不太平。若是可以,赶紧回去吧。我发誓若想到任何解药下落的可能,定会通知他们马上找,第一时间送给二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