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转身看他。
曹一涵道:“我要见龙将军。具体的细节,要见了龙将军才说。”
“确有另外的遗言,是吗?”
曹一涵没摇头,默认了。
“你不放心透露细节,总该给我个方向。我若不能确定是否无害,不能确定你站在哪边,我如何帮你?”
曹一涵沉默了一会,道:“霍先生交代我回南秦报信,若无龙将军相助,我不可能活着回去。”
安若晨僵住了。许多念头在她脑子里闪过,她走回桌边,坐下了:“霍先生是被人杀害的吗?”
曹一涵一愣:“不,他没……”话说到这儿,他也停下了。这两日紧张悲痛满脑纷乱,他只顾得按霍铭善指的方向去看,却忘了跳出圈外看看霍铭善。
“他自己不报信,让你报信,为何?”安若晨问他。
曹一涵无言以对。是啊,多简单的事,既是如此重要的消息,他为何不自己回去报信。但除非整个太守府全是细作,加上龙将军派的那两百卫兵全是细作,不然哪里来的刺客?根本没人看到。
曹一涵深吸一口气,不由得与安若晨讨论起来:“也许他知道细作不会放过他,他洞察了玄机,如果他死了,细作就会掉以轻心,我不重要,没人在乎,我反而有机会活着回到南秦。”
“那他可以假装与你不和,将你赶走。他继续上京,声东击西,细作一心要对付他,自然无暇顾及一个被赶走的小卒。他死了,你岂不是反而成了靶子。”
曹一涵一噎,确是这个道理。“无论如何,先生的死定不是自愿的。他没理由自尽。别的不说,他知道自己一死,两国之战就更有可能打起来,再如何艰难,他也定不会让自己成为两国开战的理由。”
一定有刺客。安若晨心里想。可惜没机会当场抓到他了。
“你进得屋时,发现霍先生的尸体,还发现什么可疑的状况吗?”
曹一涵摇头,这个他很肯定。先生之死,他在脑子里想了一遍又一遍,确实没想出什么问题来,就连纸笺的破绽,他都没注意到。
安若晨叹气,她想也是如此。若是当场有发现,怕是早会嚷嚷了。
曹一涵盯着她看:“我必须见到龙将军,霍先生留下的消息,我只会告诉龙将军。”
“我会想办法的。”
“必须尽快。昨日太守夫人的意思,居然办完丧事,通函南秦,再加上请高僧做法超度,至少得半个月。到那时候,怕是仗已经打起来了。”
“我明白。”安若晨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办,我得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她掏出一支银针,递给曹一涵:“膳食饮水方面也小心些,若有细作想下手,也许会用毒。”
曹一涵接过了,藏在自己的腰带里。
“你就假装被我说服的样子吧。这般我也算有些用处,日后也才好再见你。我这头有消息了,便来找你。”安若晨言罢,转身走了。
安若晨去找了蒙佳月,说自己与曹一涵说了说,道明丧礼对两国关系的重要性,还有太守大人对礼数上也有思虑,大萧有大萧的礼俗,再加上两国通函总得体面,事情要办周到了才好说话。曹一涵似乎听进去了。
“这就好。”蒙佳月道:“我再对他多照应些,望他回国后也能替大萧多多解释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