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晨也冷冷答:“我见到令千金时,她确是手里拿着甜枣糖果子站在路边。可身边并无其他人。”
赵佳华瞪着安若晨,抱紧刘茵不说话。
刘则在一旁怒道:“我要将苹儿和陈婆子都赶了。擅自将茵儿带出去,居然也不照看好,丢了人未及时找回,只会哭,留她们何用。”
赵佳华却道:“她们又哪里料到会有人对个娃娃下手?”
一唱一和?安若晨干脆也附合起来:“不如报官吧。诱拐孩子太可恶,可不能放过那贼人。那位店家老板可做人证。”
刘则摇头:“我问过店家,他店里店外人来人往,他也记不清是何样貌,甚至记不清自己究竟看没看到样貌,只记得是个女子。况且他也不能肯定茵儿是被诱拐了。我派人在周围到处搜寻,也未寻到。幸好安姑娘将她送回,不然我们可不知该如何是好。”
“若是茵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赵佳华说着眼眶都湿了,含泪欲滴,楚楚动人,娇弱之姿让人垂怜。
戏演得还真不错。安若晨暗忖若是赵佳华当真出身烟花之地,那还当真学得些路数的。她正待配合着安慰两句,赵佳华却狠狠瞪了她一眼,抱着孩子扭头走了。
莫名其妙。
安若晨完全摸不着赵佳华的心思,放了个孩子诱她来,然后就走了?有何用意?
对于自家娘子的失礼,刘则显得很不好意思。他抱歉地对安若晨苦笑,言道内子爱女心切,有失仪态,让安若晨见谅。
安若晨客气了一番。
按礼数,她与刘则这般单独共处一室并不合宜,但她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总要打探出什么才好。于是多扯了几句,问刘则怎地会让下人带孩子出去?真的不打算报官吗?
刘则道:“茵儿午睡后闹着想出去玩耍,我夫人身子有些不适,欲多躺躺,一时贪懒,便让丫头婆子带出去了。没曾想遇到这样的事。她知道女儿丢了很是自责。我们也无茵儿被人诱拐的实证,闹到衙堂上,不是笑话嘛。到时我家夫人再受责怪,对孩子也不好。既是找回来了,我们定会当心多留意。”
“刘老板言之有理。刘老板对尊夫人细心体贴,当真让人羡慕。尊夫人是哪里人氏?娘家不是中兰城的吧?”安若晨故意试探。
刘则答:“内子是唐郡丰安县的,数年前家乡闹了洪灾,家人都过世了,她无依无靠,只得投奔了徐城的远房表叔,那表叔家中也不富裕,表婶是个厉害的,对家里多了个人要养活很是不快,内子在那儿也受了不少委屈。后正巧徐媒婆去探亲,啊,就是咱们中兰城里那位徐媒婆,安姑娘也是知道她的,为安姑娘家中说亲的那位徐婆子。她与内子表叔也是表亲,算起来,与内子也是远亲关系了。徐媒婆在中兰城里孑然一身,颇为孤单,正想有人陪伴,看内子乖巧懂事,便将她带了回来。我那会儿正托徐媒婆替我找门合适的亲事,见着了内子……”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嗯,就是这般,后来便成了亲。”
安若晨点点头,说着好听话:“这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
刘则抿嘴笑了笑,竟显得有些腼腆。
安若晨问:“这次孩子被拐了丢在路边,是否会是仇家的恶作剧?”
刘则想了想,摇头:“我虽开的是酒楼,往来客人三教九流均有,但我一向讲究和气生财,鲜有得罪人的地方,想不到会有什么仇家这般作恶的。此次多亏了姑娘,刘某感激不尽。”
只在自己身上追究原因,半点没把赵佳华往坏处想。
安若晨一时也想不到能如何再问,于是客套几句便告辞了。
刘则亲自送她到府门口,再次表示了感激之意。
安若晨走出了一段再回首,刘则对她颌首微笑,这才回转身退回府门内。
春晓见状在安若晨耳边嘀咕:“这位刘老板可是比他家夫人讲道理。姑娘,咱们做了好事可差点被诬了拐孩子呢,你瞧没瞧见方才那刘夫人的眼光,看我们似看坏人似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