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你没资格这么叫我。”姜海晏看着这样的秦鹤生,心情不由十分复杂,但他还是冷笑了一声,打断了秦鹤生的自我陶醉。
此时的秦鹤生,分明长着一张和那个人一模一样的脸,但那个人永远只会穿着一袭白衣,超凡脱俗,仿佛纤尘不染,而实际上,那个人的确如此不染凡尘,心如明镜。
而只有魔尊临渊,才会穿着一身藏污纳垢的泼墨玄衣,姜海晏还记得他一千年前第一次见到临渊的时候,那个声名狼藉的魔尊穿着一件漆黑玄衣,浑身染血,那漆黑和猩红夹杂在一起的两色,仿佛让人窥见了地狱最深处的黑暗与肮脏。
但此时此刻的秦鹤生,明明顶着那个人的脸,却穿着一件漆黑玄衣,实在令姜海晏反感到了极点。
“……不许学他说话!”
秦鹤生叹了一口气:“我何必学他说话?我就是他,他就是我,我们本就是一个人,何来我学他的说法?”
“你们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姜海晏冷笑,“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你是这个世界上最肮脏下流的人,可别恶心我了,你明明只是一个试图夺舍却没有成功的强盗罢了。”
“世界上最好的人?”秦鹤生挑了挑眉,忽然勾了勾唇角轻笑了一声,“难道你真的觉得,他真的不染凡尘毫无污垢吗?”
第150章 第一百五十种修养
姜海晏微微皱眉:“什么意思?”
“你就没想过,”秦鹤生轻笑道,“如果他真的像你想象中的那样不染凡尘毫无弱点,又怎么会被我夺舍,还差点成功了?”
“你真的觉得他……问心无愧?”
姜海晏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冷笑了一声:“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就算他有缺点有瑕疵也瑕不掩瑜……就算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完美,那又如何?”
秦鹤生低低一笑:“你真的不想知道为什么?”
姜海晏顿了顿,然后他面无表情地说:“不想。”
虽然姜海晏一脸冷漠,但秦鹤生还是低低一笑,缓缓道:“……因为他有心魔。”
姜海晏顿了一会儿,面无表情地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为什么?”秦鹤生勾了勾唇角,“也许是因为很有趣?”
姜海晏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
“你猜……他的心魔是什么?”
秦鹤生压低了声音,语气中带着引人浮想联翩的诱惑。
姜海晏面无表情,果断地说:“不想。”
秦鹤生并不意外,他挑眉一笑:“那真是遗憾,当我融合了他那一半魂魄,接受了他一辈子的回忆的时候……真是相当震惊,对于我来说就像两辈子叠加在了一起,疯狂涌入的记忆令我意识混乱,让我一时都有些分不清我到底是谁了。”
“我到底是那个出身平凡却在因缘巧合之下踏上仙途的渔家子,还是那个自小拜入仙门最后却被逐出师门的弃儿?”
见姜海晏没有说话,秦鹤生却还是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这一千年来,我经常会因为他的记忆而混乱,搞不清楚自己到是谁,但是我真的很嫉妒那个人。”
“是的,我很嫉妒,”秦鹤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目光幽深地看着姜海晏,“那个人明明出身渔家子,本该像所有凡人一样平平凡凡地度过一生,但却在因缘巧合之下踏上仙途,从此半生顺风顺水,甚至还收服了上古四大凶兽之一的饕餮为妖宠……而我呢?”
“我刚出生便被父母抛弃,因昆仑宗长老怜悯得以拜入仙门,”秦鹤生低低一笑,“……因我出身,无亲无故,哪怕我天赋出众,也只能在外门当个不入流的杂役弟子,受尽长辈欺压同门欺凌,好不容易在门派弟子比试中崭露头角拜入内门,却因为师父一时鬼迷心窍和魔修勾结偷窃门派至宝阴谋败露而被推出去当替罪羊,就连唯一的朋友也因为威逼利诱而背叛我……后来我就被昆仑宗逐出了师门,为天下人所不耻,那个时候的我声名狼藉,狼狈不堪。”
“而我的师父,那个当初因为一时怜悯而将我抱回昆仑宗的师父,那个将我收为弟子悉心教导我的师父,那个和魔修勾结试图夺宝阴谋败露而将我推出去顶包的师父,为了保住他在昆仑宗大半辈子的名声和地位,竟要铲草除根,杀人灭口。”
“但在世人眼里,却是昆仑宗长老大义灭亲,手刃逆徒,”秦鹤生勾了勾唇角,露出了一个有些冷意的微笑,“但可惜的是,我这个逆徒却没有死,我不仅没有死,还在阴差阳错下得到了失踪的昆仑宗至宝,那是一本无上心法秘籍,当时我身受重伤半死不活,便抱着必死的心态练了起来,没想到最后我竟练成了,但因为心境上出了岔,我因此堕入魔道,变成了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