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曼曾经带我去过一次佛陀山,我记住了上山的路和方法,这才能见到他,不过伯父说的没错,佛陀山地势险要,且机关重重,旁人若是去了,肯定是有去无回。”寇香这话,既让易天行知道她和多曼的关系不错,也让他断了继续询问的念头,佛陀多曼一直都是国家想要收服的绝顶高手,身为朋友,她自然不会出卖了他。
易天行也不是刨根问底的人,他也理解寇香,作为多曼的朋友,必须讲究道义,要不然,岂不是白瞎了对方如此帮忙?
“这一次,算是我们易家欠了佛陀多曼一个人情,这件事情,我就当做没听到吧。”
“多谢伯父体谅。”
“不过他说比他还要厉害的人,你有没有怀疑的人?”
“暂时没有,这世界很大,大到有很多事情,是我们根本就想象不到,却真实存在的,比如佛陀多曼,谁能想到,这位从清朝就声名显赫的人物,至今还活在人世,又有谁能确定,这世界上除了多曼,就没有别的隐士高人了,我只希望这位高人,对易修没有什么坏心。”
易天行连连点头:“是啊,易修是我和无极唯一的孩子,无论如何,我不希望他有事,要不然……”他就连和无极最后一丝牵连,也没有了。
想到这些,易天行就没了继续说下去的能力,无极是他这辈子都无法跨过去的坎,他的人生在没有认识无极的时候,被事业占满,可当他认识无极之后,他人生以及生命的全部,都属于无极,无极的消失,对于他来说,就像是连带着他一起消失了一样,活在这世上唯一的念想就是他们的孩子易修!
既然易天行说起了易修的母亲叶无极,那有些疑问,她也就顺便一并问了。
“伯父,其实有一点我一直搞不懂,当初伯母死后,为何你连墓碑都不给她立?”说起这个,易天行的脸色就变了,寇香自知太过鲁莽,连说:“若是不想回答,伯父就不必回答。”
易天行笑了笑,情不自禁的伤感,声色也变得飘渺无力,仿佛失了灵魂的躯壳一样:“其实这也不是不能说的事情,当年,我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无极已经死亡的事实,我一直执着的想着,无极一定还活着,倘若我真的立了墓碑,不就等于她真的死了吗?”
“所以,你宁愿易修为此恨透了你,也不愿给伯母立碑?”
“是的,或许,我也不过是个懦弱的人,我一直想着,只要没有墓碑,我就当做无极还活着,她还活着,我们一家,就还有团聚的可能。”
“那么叶君兰呢?易轩的母亲,你如何对得起?”
寇香的问题,让易天行一时之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没错,不管他和叶君兰有没有感情,他们之间都还有一个易轩,虽然他并不愿背叛无极,但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哪怕只有一次,也是无法逃避的事实,况且,易轩是他的儿子,有些血脉关系,这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亲?
“无极一直都没有回来,我的希望也变得越来越小,无极是我的挚爱,我会一直将她放在心里,而君兰是无极的妹妹,我宠她疼她,却与爱情无关,易轩是我们的孩子,君兰是我现在的妻子,这份义务,我会负责一辈子。”
寇香没有回话,只轻轻点了下头,这或许是易天行能做到的最起码的事情,不能给予爱情,至少他给予了叶君兰名分和一辈子的婚姻,其实这个男人也是可悲的,他的人生因为叶无极的离去而失了色彩,可他却无法对任何人诉说他心中的苦和思念。
“伯父,很多时候,我都觉得易修像你,虽然易修表面上一直表现的很恨你的样子,但是我知道,倘若有一天你遇到困难需要他帮助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因为在他心里,你依然是他的父亲。”
听了这话,易天行是欣慰的,是感动的,也是开心的,易修能找到这样的女人,是他的福气。
“无极的事情,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今日我和你聊起的,希望你不要和易修说,我不想让他觉得,自己一直都恨错了人,失去母亲的痛我能理解,他需要一份情感的寄托,才能减轻这份痛苦,哪怕是仇恨,作为他的父亲,我愿意担着。”
“伯父……”
一时之间,寇香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感激?感动?这些似乎她都没有资格,因为此时的易天行,是作为易修的父亲!
“这里的茶点不错,你尝尝。”
“好。”
和易天行分开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前的事情了,寇香站在天空商城顶楼的落地窗前,眺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热闹的街景,思绪放空,嘴角缓缓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