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才落,她已经落回了旭旭大公主的身边。
“你没事罢,小唐?”旭旭大公主还是习惯这般称呼她。
楚瑜摇头:“没事,但是……。”
她一边劈掉那些虫子,一边心不在焉地摇头四处张望,只暗道——奇了,方才她将宫少宸那混蛋踢下祭台,他应该是落在了这附近和三娘交手才对,怎么却不见人,连三娘也不见了?
此时,旭旭大公主忽然伸手一把拉住她,楚瑜才发现她看向祭台上的目光呆住了。
“快看!”
不少人似都齐齐抬头。
楚瑜一愣,顺着众人目光看去,竟见一阵凉风卷过,半空中无数纤细雪白的丝线宛如有生命力一般的白雾一般,包裹上黑雾周围,黏附上那些黑雾,黑雾中无数的小虫嗡嗡挣扎作响,却全不能逃脱那些白雾的控制范围。
而一道白影不知何时缓缓地飘落在祭台上的大旗杆之上,他一身宽大的白袖随风而舞,如同巨大的羽翼,袖间各有一团飘散开的白雾,似裹挟着寒霜飞雪,踏云而来,周身云蒸霞蔚,如同——神降。
与此同时,原本的缩在一隅的隼钦宁看着面前的犹如神祇的修白身影和他清冷无双的出尘面容,忽然微微瞪大了眼,妖瞳之中满是迷恋和……错愕。
“你……。”
他刚开口,便见那修白人影轻轻一挥衣袖,那白雾瞬间动了动,向他飘了过来,或者说疾射而来。
隼钦宁整个人都僵了僵,低头一看,身上四肢关节处,竟瞬间被许多细线穿透。
那白雾不过是对方袖间的一团丝线。
琴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淡淡地道:“这世间能看到本尊亲手动针刺绣的人不多了,你算是一个。”
说着,他忽然一抬手,那穿透隼钦宁的丝线一下子穿透了那一面白底印金鹰的大旗上,而丝线染了鲜血,一下子就在大旗上染上一片腥红。
原本两人高的大旗帜此时诡谲起无风直立,宛如被绷在绣棚上的绣布一样。
“啊!”隼钦宁竟整个人硬生生地被提着四肢吊在半空中,痛得整张脸都扭曲了,却只能如牵线木偶一般痛苦地挣扎。
他试图挣扎,口中发出呜呜之声,还想催动音阵。
巫师们也再次爬了上来,目呲欲裂地提着刀剑,想要营救自己的主人:“殿下!”
“绣者,唯心静也。”
琴笙眉宇清冷淡漠,指尖一转,十枚细长的银针便出现在他手上,转身之间,银针再次穿过隼钦宁的身体,随着他手势又穿过了那白底金鹰的大旗。
随着他优美沉静飞针走线的动作,大袖飞扬似神之舞,无数的丝线一条条地穿过隼钦宁的身体肌肉、骨骼,不断地带出一片片腥红,宛如被染了色一般,最后附在那大旗之上。
“啊——!!!”
而与他动作不同的是,隼钦宁痛苦的惨叫声响彻了天际,那种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硬生生地打了寒战。
而那些巫师们却忽然僵在当场,咽喉和心脏处齐齐爆出一个血洞,炽热猩红的血肉成了最华丽的染料。
染红了丝线和那大旗。
他们如同人形的染料罐子,被丝线牵扯着,站立不倒,不断地颤抖着,却没有了生命的迹象。
所有人都呆滞住了,全然忘却了一切,他们眼前这优美神秘到血腥的一幕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视觉冲击。
以人血为染料,以活生生的人为绣物,飞针在那巨大的旗帜上绣出一副猩红的精美图案来——那是一片血红的鹰羽,色泽栩栩如生,由浅到深,而隼钦宁的身体就是那一根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