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少宸闻言,凤眼里闪过锐利的亮色:“当真,但是辉夜姬当初给了小司的笛子是需要极通音律的人才能用?”
若不是小司擅笛,他却并不擅此道,否则又这么会将那等利器交给小司用。
隼钦宁不耐烦地冷笑:“辉夜姬那笛子不是早已失效了么,别拿本王的东西和蠢人做出来的蠢物比较,至于你身边那小子,只怕对你也不是那么服帖罢,魂哨就留给你以防万一。”
当初,他和宫少宸共谋大事,他要赫金的大可汗之位,条件是取了琴笙的性命,如今他虽然违约,却也将这东西送给了宫少宸,替辉夜姬收拾了首尾,也算是两清了。
“后日大祭,本王会如你所愿行事,到时候你自去把那女人带走,再不必整日里摆出一副本王欠了你什么的模样来。”
说罢,他沙哑古怪地嗤笑了一声,拂袖而去。
宫少宸冷眼看着他离开,将手里的魂哨紧紧捏在手心里,眼底闪过暗沉晦冷的光。
真的,能如隼钦宁说的那样……顺利?
不知为何,他心中却很是不安。
圆帐外的那一番官司,圆帐里应该安睡的人却全都听在了耳朵里,他不知何时早一步睁开眸子,只是原本妙目里应该是琥珀色的瞳子,此刻却是寻常中原人的黑色。
他掏了掏耳朵,盘腿坐了起来,叹了一声气,看了看外头的月色,忍不住嘀咕:“主上到底要什么时候才回来?”
想起方才隼钦宁试图过来拉他的手,‘琴笙’就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恶心得直搓手,喃喃自语:“我都受不了那恶心的家伙,主上是怎么能忍受了那么久,完了,完了……。”
他摇摇头,也不知在说谁完了。
月光清寒,一地幽光,各照得谁人心思诡谲,各有算计。
日湖边的芳草萋萋下,楚瑜正靠在他怀里,听得他让自己想问什么便尽管问,却忽然失去了询问的欲望。
分开这许久,哪一时那一刻,不是在盼着他平安。
如今,见他平安,又还有什么好再一一细问的?
这人,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为了自己,才忍得那般大的委屈,竟甘愿隐忍龙潜于隼钦宁的觊觎目光下。
可是……
“琴三爷,你我原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不是那一场大火,烧亮了你我另外这一道前程,只怕今生来世,都不是一路人。”楚瑜看着天空圆月,慢慢地开了口。
琴笙没有说话,却将箍着她细腰的手臂愈发收紧了。
楚瑜笑了笑:“你习惯了乾坤独断,这一次我想再多问,你做事一贯大局在握,可你早已不是一个人,你我夫妻,从今往后,你心中多少谋算,都当与我计较,若是做不到……。”
“做不到,当如何?”他忽然开了口,打断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