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曜眸光微闪,只抿了抿唇道:“不敢。”
随后,转身出了门。
待得火曜离开,楚瑜端了一杯热水在霍三娘身边坐下,用勺子喂她喝了些,又见她脸色比刚才要泛红,心中有些担忧,抬手一摸,顿时一惊——
手下的热度不低,分明就是病了。
她忍不住叹了一声,苦笑:“冤孽。”
她以为她和琴笙两个人之间都够冤孽了,不想身边的人也一样如此。
随后她便去准备凉水给霍三娘退热去了。
好在唐瑟瑟虽然见了家中来人欢喜,但却极为识大体,一听有事便立刻舍了与家中人攀谈,径自提了药箱匆匆来了。
楚瑜示意她过来照顾霍三娘,又兼考虑她是未嫁的小姑娘,免得一会看见被子下三娘身上的情形会害羞,就在一边陪伴着。
但唐瑟瑟这姑娘一贯是在正事上一丝不苟,更无有男女之别和羞涩之感,掀了被子细细地给或三娘检查了一番,她又细细地给霍三娘上药和开药,竟是一个字都没有问,却探查得分明。
老成持重得让楚瑜忍不住暗自颔首,只觉得这丫头以后长大了,怕是不得了。
“三娘姐姐倒是问题不大,身上略有些粗鲁弄下来的伤,只是一件有些棘手,她似方才心神大震之下,有些走火入魔的感觉,但是却又不完全如此,着实让人奇怪。”唐瑟瑟道。
楚瑜一怔,便问:“什么?”
唐瑟瑟道:“我感觉三娘姐姐的内息很弱,全不似之前那般丰盈,当是被什么特别的药物制住了。”
“可要紧?”楚瑜蹙眉,暗道若是真有损三娘,不管琴笙怎么看重火曜,她都要收拾火曜一番。
唐瑟瑟摇摇头:“还好,待我备下药,她再修养些时日就好了,只是三娘姐姐神思紊乱得很,这几天大概会不安稳。”
她见楚瑜神色担忧,想了想宽慰道:“掌门不必担心,我这几天就留在这里照料她,何况她身上这药我从未得见,烈性如火,对平常人而言服下说不定会吐出燥血来,只是不知为何三娘姐姐用了,却仿佛只化了她的内劲去,我也要好好地钻研些时日。”
楚瑜知道这小姑娘一贯在她的药毒之上从来很下功夫,极为感兴趣,便道:“好,你且看看罢,不过瓶子给我留着。”
说着,她将手里的药瓶子递给唐瑟瑟。
唐瑟瑟立刻取了干净的瓷瓶将里面的药倒了回去,又将瓶子给回了楚瑜。
楚瑜拿了瓶子看了眼三娘,忍不住摇摇头暗自叹了一声气儿,转身走了。
出得门来,见天色晦暗,地面积雪很厚,她忽然想起曾经落雪时,屋檐下封逸含笑挑灯打伞的样子,心中微动,莫名生出些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chun风的感慨。
她暗自摇摇头,转身拢了拢自己的披风向院子外头而去。
她若是没有看错,二娘刚才去的那个方向,应该是以前水曜在天工绣坊里暂时歇息之处。
且说这头霍二娘兴致勃勃地到了水曜房间门口,一抬头便看见那屋子里透出暖光来。
她忽然脚步一顿,有些怔然地看着那屋子,眸光里闪过温柔的光来,片刻之后又有些沉窒,她垂下眸子,平复了下心绪,再提着裙摆上了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