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笙看了她一会,忽然失笑:“因为对之前那个可笑的幻像的信任,所以即使看见这些场景,对本尊也无条件地信任么?”
但这次,他的笑声里再不如之前的温柔平静,却满是毫不掩饰的冰冷讥诮和……厌恶。
楚瑜抬起眼看着他,只觉得他眼中对她毫不掩饰的讥诮和厌恶像一把冰冷剥削的利刃,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梭然悄无声息地切进心房。
楚瑜紧紧地捏着拳头,唇角紧抿,盯着他,却忽然环着胸,凉凉地扯了下唇角:“琴三爷,你是打算在这里抒抒情,表达一下你对以前自己做过的蠢事的自我厌恶,还是打算继续有事说事?”
琴笙身形几不可见地微僵,仿佛刺出去的剑却没入了水面,除了飞溅自己一身水,没有任何效果。
他目光冰冷地盯着楚瑜许久,忽然收敛了所有的表情,淡漠地道:“这些东西,全部是前两年来行刺的刺客和死士,至于来源,从海盗、商场对手、武林中人到朝廷中人皆有。”
楚瑜一愣,几乎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些人全部都是刺客和死士?
她的目光迅速地掠过最近笼子里的那些人,果然能发现不少人的太阳xue都高高鼓起,虽然他们看起来灰丧如土,却都分明是练家子。
“也正是有这些源源不绝的东西送上门来,本尊的试验才不缺材料,而且都是身手不错之物,挺得过最痛的折磨,收集起来也容易。”琴笙唇角弯起满意的冰冷的弧度。
楚瑜看着他的背影,却忽然有些茫然。
两年将近六百余名刺客,只怕这是连皇帝陛下都享受不到的‘待遇’罢。
这是身为琴三爷的日常么?
日夜都需要防备着被杀,然后习惯成自然?
她跟在他的身边这些时日却从来没有感受过,是因为他一手培养的曜司照常的运作,所以才能将所有的危险挡在了她看不见的地方?
从他还是个稚弱的小小少年时开始么?
需要多久,需要多少的年复一年,才能在死亡的威胁中习惯成自然,或者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