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闻言,心念一转,神色微凉:“你说的也有道理。”
但是南芝菁到底想要做什么?
“大小姐,她必定是针对你而来,我想你最好不要再在这里呆了,先回琴家绣坊罢,南芝菁的手再怎么长也伸不进琴家绣坊。”封逸看着楚瑜正色道。
这就是他为何一早就站在胡同口等她的原因。
封逸淡淡地道:“再过一会各大绣行的行主都会过来,您现在没有任何准备,但身为商事会长,必定需要出来回应此事,但咱们现在不知道南芝菁要做什么,不好贸然回应或者出手。”
楚瑜闻言,沉吟了一会,却对着封逸微微一笑:“逸哥儿,我知道你是在为我打算,但是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又怎么能躲在琴家,只靠着他人庇荫呢,此事到底以我而起。”
封逸确实是一个很好的幕僚,他提出来的对策确实是现下对她而言最好的对策。
但是,她不能采纳。
楚瑜见封逸蹙眉,便又继续道:“我不是意气用事,除了我不想拖累其他人,也是考虑南芝菁既然是针对我来的,而且事情出得那么突然,那么她必定也没有做过周全的计划,我若是拖延,倒让她有机会完善她的计划,我若正面迎战,就是要逼她亮招儿,仓促之间,更容易露出破绽。”
她顿了顿:“我不能一直躲着,若是任由南芝菁在外头兴风作浪,只怕到时候局面难收。”
封逸一顿,看着楚瑜好一会,锐眸微闪,随后笑了笑:“大小姐比我想的更镇定,既然您已经有了亮剑迎战的准备,那咱们就进绣坊等着罢。”
说罢,封逸便领着楚瑜等人一道进了天工绣坊。
果不其然,待各大绣行的行主到齐之后,大伙都没有心思再去求楚瑜带他们去看绣品产线或者跟她争商会章程的事。
一坐堂上,各大织造绣行的行主们都纷纷对着楚瑜吐口水。
一个绣行的女大管事一脸愁容地道:“楚大小姐,如今咱们江南都缺丝料,若是等到南风织造三个月后再送丝料过来,黄花菜都凉了,不要说去做英吉利人的订单,咱们自己经营都维持困难。”
另外一个干瘦的汉子也咬牙道:“没错,大的绣行或者织造行都还有些库存的丝料,撑过半年也许不成问题,但是稍小些的绣行库存根本不足,怎么办,唉!”
又有绣行行主补充:“如今chun夏到了,且不说咱们江南大大小小的官员富户们要做chun夏新装,就是上京、南京、云京等地的绣品和丝缎之物起码八成都是咱们江南供应上去的,若是咱们今儿两季新货都供应不上,只怕那边的商户就要向湘地的绣行进货了。”
楚瑜听了半天,也算明白了,这绣料一断,不光是江南各大织造绣行断粮的问题,连曾经的传统老市场的份额都要丢了。
湘南绣行的织造手艺这些年可不比江南的各大织造绣行的手艺差,只是因为江南才是最传统的织绣地,离开权力中心也比湘南要近得多,更富庶一些。
所以湘南的织造绣行只是欠了些天时地利的机会罢了,可江南绣行的东西一旦供应不上,那么对于湘南的各大织造绣行就是最大的利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