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中,影七却早已令人准备好了绑带金疮药,秦严进了书房,便褪去了身上蓑衣,湿透的胸前锦袍上,氤氲染出了两片红来,分明是受了伤的。
方才他在书房中不过是换了身干净衣裳,匆促将伤口勒住便又套上蓑衣去了内院,就是怕璎珞知道了担心。
影七瞧着这样的主子,当真有些不敢置信,主子这样一个冷人,如今为了世子妃却是做到这等程度,可见珍爱。以前他不相信什么百炼钢能成绕指柔,如今心下却只剩唏嘘。
秦严的伤并不算轻,虽然没伤及内脏,可也是皮开肉绽,创面极大,影七早已等的焦急不已,此刻见秦严进来,忙忙便忙碌了开来。
他常常处理这些,动作敏捷,等给秦严缝合后上了药,这才长出一口气,一面包扎伤口,一面道:“世子爷这伤没个半月是好不了的,哪里能瞒得过世子妃。”
秦严淡淡扫了眼影七,没言语,影七心下一凛,忙低了头,却于此时,外头传来禀报声道:“见过王爷!”
竟是靖王寻了过来,秦严知道先前璎珞闯梓涵院的事儿,料想这会子靖王来定是兴师问罪的,唇角划过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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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变故
秦严挥手令影七退开,自行接过绷带在身前打了个结,而靖王恰好大步踏了进来,目光落在秦严包了纱布的胸前,眉宇间打了个折。
秦严却未瞧靖王一眼,随手笼上了衣襟,慢条斯理系着衣带,就像不曾看到靖王一样,更莫说站起来行礼了。
靖王也没指望着秦严对自己能有个好脸色,主动开口,却道:“怎么回事,弄成这个样子!?”
他却是在书房中听闻了秦严满身是血的回府,这才寻了过来的。
秦严抬起眼皮瞧了靖王一眼,勾了下唇角,却并不以为靖王是来关心自己伤势的,只淡声道:“王爷若是前来警告我,不准再插手废太子一事儿的话,那么大可不必了。我可以明确的告诉王爷,姐父和姐姐,我是一定要救他们回来的,王爷若是怕受了牵连,可以对外宣布和我脱离父子关系,明儿我们便搬到公主府去住。”
秦严的声音平稳而轻缓,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嘲讽和冷意。
“你!这是你一个做儿子的可以说的话吗?!”靖王被秦严两句话顶的心口发堵,却也因为他言中了自己的来意而面红耳赤。
靖王自然不是为了内宅之事儿来寻秦严的,内宅的事儿还犯不着他如此的兴师动众。他是听闻秦严受了伤,这才禁不住过来的,却也不是因为担心秦严这个逆子,而是为了靖王府。
秦严这个时候遇刺不用想就知道是为了废太子回京一事儿,废太子回来,会触动有些人的利益,所以有些人忍不住了要处理秦严。
靖王早便警告过秦严,靖王府不会因为废太子妃是靖王府的姑娘便辅佐废太子,他不希望秦严搅合储君之争,可显然秦严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故而如今秦严遇刺受伤,靖王觉得自己有必要过来再敲打秦严一番。
只是这个逆子还是如此令人气恨,他都还没开口,便被秦严给顶的心窝疼。
面对靖王的怒火,秦严却显得很是不屑,冷淡的往外走。
靖王见此,更是火冒三丈,沉声道:“秦严,你一意孤行,到时候落得个尸骨无存,别怪为父不曾提醒你!靖王府已然权利登顶,你老老实实做你的靖王世子便好,非要搅合进皇子夺嫡中去,是嫌命太长,还是嫌靖王府还不够木秀于林,富贵太长?!”
靖王的话秦严根本就嗤之以鼻,靖王这是将他当傻子哄骗呢,他老老实实做世子,等到瑞王登基,可还有他的活路?
便算不是瑞王最后成了事儿,换做其他皇子,没了太后作依持,靖王要做的头一件事儿只怕就是废他这个世子。
更何况,废太子妃是他唯一的姐姐,他怎么可能自己享着富贵,放任姐姐在苦寒之地,受尽折磨。
秦严脚步未停往外走,靖王见自己吼了这半天,秦严半点反应都没,气的怒声道:“真真是个逆子,娶了个媳妇也是逆媳,半点温婉谦恭样儿都没有,连母亲的院落都敢乱闯,母亲身边的得力人都敢随便下脸子动手!”
秦严听靖王编排到了璎珞的身上,这才顿住了脚步,回头似笑非笑的瞧着靖王,道:“我的媳妇再不温婉也总比王爷的强,三更半夜,夜不归宿,当真是一等一的贤良呢。王爷便不怕不知不觉被带了绿帽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