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闻言怔了下,显然没想到璎珞会突然提起这个,眼见璎珞垂着头,耷拉着脑袋,好像自己若说句重话她就会承受不住落荒而逃一般,太后倒笑了出来,抬手抚了抚璎珞的发髻,道:“傻孩子,哀家早便知道这事儿了。不过你能亲口告诉哀家,哀家还是非常高兴的。”
璎珞倒愣住了,呆呆的抬眸瞧向太后,道:“太后知道?”
太后笑着点头,道:“你莫不是忘了吧,前几日你治伤时,可是日日让金枝把脉了的,金枝虽然只是医女,可医术却也不比外头的坐馆大夫差,妇人脉还是诊的出的。”
前些时日璎珞治伤,最怕的便是伤口感染发炎,确实日日金枝都会给璎珞诊脉,时刻留意着她的情况,璎珞当时也没多想过。
她见太后面上并无怒色,不觉道:“太后不怪我?”
太后笑着摇头,却道:“这有什么好怪的,身体有问题又不是你的错。女孩子也没拿这种事儿随便说给人听的道理,更何况,阿严是知道这事儿的吧?”
见璎珞点头,太后才又道:“这不就是了,要说隐瞒也是阿严隐瞒的哀家,哀家找人算账也该找那混小子去。”
她说着怅然一叹,才道:“你也知道哀家十四生子,结果却是九死一生,这才得了一双女儿,却自此伤了身子,再也无法生养。女儿家太早有孕并非好事儿,哀家虽然希望早点看阿严成亲生子,可谁让阿严娶的是你呢,你年纪还小,便是身子没事儿,哀家也得交代下阿严,等上两年再要孩子的,只这避子的汤药多少也是有些伤身子的,哀家原还担心这个事儿,如今倒好,也免了这避子汤药了,成亲了慢慢调理着,等上个两三年生子调理好了,受孕生子年纪还刚刚好。你放心,那绝子汤绝不了子嗣的,到时候哀家专门给你个调理妇人身子的嬷嬷,你乖乖听她的话,保管以后想生几个生几个。”
璎珞闻言又红了脸,太后却拍着她的手笑个不停。
那厢靖王府中也接到了赐婚的圣旨,秦严从陈厚实手中接过圣旨,一行人站起身来,靖王也是高兴的,大儿子的亲事总算是定了下来,下头庶子们的亲事便也能好好相看了。
且祁阳王府和靖王府也是门当户对,这门亲事靖王还是满意的。他笑着令人打赏陈厚实。而靖王妃却喜极而泣,用帕子压了压眼角,冲秦严道:“世子的亲事总算是又定了下来,世子放心,妾身会配合礼部赶紧将三书六礼走完的。”
秦严却淡淡瞥了眼靖王妃,道:“又定了下来?”
他重重强调了那个又字,靖王妃脸上笑容僵住,道:“妾身不是那个意思,是妾身说错了话,妾身……”
她话没说完,那边靖王却察觉了这边儿动静,怒目盯向秦严,冷声道:“你这是怎么和你母妃说话呢,这次你赐婚,你母妃也是出了力的。”
秦严瞧了眼靖王,声音微凉,道:“她自然是出了力的。”
言罢,却是再没多说什么,握着圣旨大步流星去了,靖王气的脸色发青。谢太妃自从秦严叫啸月吓唬了谢芷兰,不肯迎娶她的侄孙女起,便没给过秦严好脸色,此刻见秦严甩袖而去,更是敲着手中拐杖直骂孽障。
靖王欲邀陈厚实到花厅吃茶,陈厚实却笑着推了,目光有意无意往靖王妃的方向瞟了一眼,心道真是个搅事精。
给祁阳王府的圣旨早送到了太后的慈云宫让璎珞亲自接了旨,故此陈厚实倒没亲自跑祁阳王府,只派了两个乾坤宫的小太监过去传了信。
唐氏听闻消息很是高兴,送走了传信的宫人便吩咐桂嬷嬷,道:“今儿是大喜的日子,你去前院吩咐声,让先生放麟哥儿一日假,只怕一会子嫣姐儿也该从宫里回来了。你亲自去瞧瞧,她那屋子里火盆可都烧了起来,对了,吩咐大厨房今儿给府上下人们加菜,这个月月钱每人多一串钱。在吩咐大厨房好生整饬一桌饭菜,晚上嫣姐儿回来了,叫了郡王麟哥儿都在千禧园用膳。”
杜嬷嬷应了,欢欢喜喜地出去,故此不等璎珞回到祁阳王府,王府中上上下下便都知道了皇上赐婚的事儿。
本来璎珞这一趟进宫先是被封了县主,后又得了太后的高看留在了宫中,一住就是大半个月,祁阳王府的下人们便品出了味,如今璎珞又即将嫁入靖王府,使得众人愈发看的清楚,这郡王府的风向是真的变了。
乔侧妃被禁足,到现在还没被放出去,可这并不影响她得到外头的消息,听闻赐婚的圣旨,她当即便疯了一样地在屋中走来走去的静不下来,口中骂道:“这一对贱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