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听的愣了下,遂又抚掌笑了起来,道:“哈哈,敢情这黄鼠狼也知道‘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的谚语啊。”
秦严这次吸取教训,听的却是极是认真,可这笑话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好笑。他怎么听怎么觉得璎珞口中那只黄鼠狼说的就是自己。
她就是在说他,大年初一两次不请而去,打着关心她的幌子不安好心,别有所图。
见太后笑个不停,秦严有些坐如针毡,又去盯着璎珞瞧。
璎珞察觉到他的目光,便也不闪不避地看了过去,本是想瞧瞧秦严是何反应,望过去倒是迎上了秦严苦巴巴有些幽怨委屈的眼神,倒好像是在控诉自己拿他取笑一般。
璎珞一怔,心跳了一拍,忙又收回了目光。
水嬷嬷站在一旁却是笑着道:“哎呦,太后听听,原来这黄鼠狼给鸡拜年是从这儿来的。只这大过年的,黄鼠狼也不容易,难为他还能想出这样的由头来。”
太后摇头失笑,瞧了璎珞一眼,道:“要哀家说,那主人问的倒也不差,谁又知道这黄鼠狼不会给鸡拜年呢。”
太后说着已是向水嬷嬷施了个眼色,水嬷嬷当即心领神会,带着一屋子的宫女太监退了个干净,抬手轻拍着璎珞的手,冲秦严沉声道:“还不快过来道歉,好好的丫头都叫你这蛮人吓唬坏了。那黄鼠狼就算是真心去给鸡拜年,也得考虑考虑会不会把鸡给吓坏不是?”
秦严便站了起来,被太后盯视着倒有些不好意思,上前两步靠近璎珞,才声音低沉地道:“你还生我气呢?”
虽然脸上神情如故,可声音倒是低柔带着些讨好的,说完倒是微红了脸。
太后松开璎珞的手,往旁边退了些,璎珞脸上也满是红晕,闻言没说话,只抬眸嗔了秦严一眼,那眼神却和方才又有不同,水波轻漾,面绯如霞,少了些恼怒之意,却多了些幽怨之情,秦严瞧的心神一荡,拉了璎珞的手。
璎珞本能缩了下手,没能挣开便再未抽,只由着秦严握着。
抬眸见太后乐呵呵看着两人,神情带着几分宠溺好笑,像瞧两个不懂事的孩子,顿时她脸上颜色更红,甩脱了秦严的手,道:“我该换药了,臣女告退。”
言罢,福了福身便扭身去了。
秦严倒想跟着,太后却将人拦住道:“行了,她去抹药,你跟着也是被撵出来的份儿,安生坐会。当很是一对冤家,一时晴一时雨的,羞也不羞!”
秦严这会子心情大好,只笑着由了太后取笑教训。太后瞧着他那样子,兀自摇头,只道这可真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那厢璎珞出了大殿,却也到了换药的时候,腰间重新揉了新药,金枝便端来了今日的汤药。
璎珞接过蹙眉几口灌下,待得一碗汤药见底,双眸中便蕴了两汪泪光,却觉口中除了苦味,还火辣辣的疼。
是那日秦严给她咬破的伤口,这几日吃饭用药都免不了疼痛难忍,偏冬日里饭菜都热些,她又有宫寒之症,如今刻意的用饭都要温度略高一些,烫着口中伤,愈发的觉得刺痛难当。
且每日都要吃饭喝药喝水说话的,这嘴巴里头的伤口便也格外难愈合些,璎珞这会子疼意上来,眼珠子微转,勾唇笑了下。
璎珞换好药出了房,刚好见水嬷嬷笑着从正殿出来,吩咐了大宫女如心去瞧晚膳,璎珞便上前笑着道:“昨儿听嬷嬷说太后这两日因过年也劳累的很,夜里睡的也不安宁,我倒会几道药膳,太后这几日为我也没少操心,嬷嬷若信得过,不妨让我试试安排几道菜品,说不得太后用了,夜里能少起两次夜呢。”
水嬷嬷闻言却道:“县主的腰伤还没好怎好操劳这些个,县主对太后一片心意,总有机会的,来日方长。”
璎珞却摆手道:“不过是到厨房去动动嘴皮子的事儿,又不自己动手,能有什么操劳的,让金枝跟着我便好。”
水嬷嬷见璎珞如是说,想了想,觉得要是璎珞能为太后准备几道膳食,太后一定特别高兴,瞧了眼金枝,便松了口道:“可要好好照顾着县主。”
金枝应了,便扶着璎珞往厨房去。慈云宫又专门的厨房,倒是并不远,到了厨房,璎珞想了几道解乏消劳,通畅经络,补中益气的药膳,她如今也确实不能亲自动手,不过坐着不时指点几句,四处瞧瞧。
待用膳时,太后果然将秦严留在了慈云宫中,饭菜摆好,只三人落了座,水嬷嬷一说有几个菜乃是璎珞准备的消疲的药膳,太后果然极有兴致,吩咐宫女摆放到了身前,一道道的挨着品尝,颇为赞赏了几句,遂又笑着冲秦严,道:“倒是不想珞丫头还有这等能耐,哀家尝着今儿这几道菜味道都极好,又有食疗的效果,你这小子今后倒有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