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瑛莺说着已经泣不成声,再难张口说出那等污秽之事儿来,像是深陷回忆的痛苦般狠狠揪着白氏的衣襟。
白氏拍抚着苏瑛莺颤抖的背脊,心中充满了恨意。
谁都不愿意将自己的孩子往恶处想,白氏也是如此,看苏瑛莺哪里都是好的,纯洁又善良。
此刻听了苏瑛莺的话,白氏立马便相信了,且之前她怀疑的地方全部都有了解答。为什么苏瑛莺非要去庄子上,原来是一派好心去提醒苏璎珞的。怪不得苏瑛莺会那么没礼数地冲撞了郡王妃,原来都是担心苏璎珞做错了事儿,怪不得出了庄子上的事儿,苏瑛莺回城后却去了琉璃阁,原来是为讨好苏璎珞买首饰去了,怪不得苏璎珞能害的了苏瑛莺,原来是早勾搭上了靖王世子。
白氏弄清楚这一切,简直很不能立时便将璎珞给剥皮吃肉,碎尸万段。苏瑛莺见火候差不多了,这才抹掉眼泪,道:“母亲我往日里与人为善,这才落得如此下场,我恨死了苏璎珞,她毁了我一辈子,若是不能报仇,我便立时一头撞死,也好落个清清白白。”
白氏闻言一个好惊,抱着苏瑛莺一阵的哄,末了拍着苏瑛莺的肩头,道:“你放心,母亲也不会放过那个贱人的,等母亲想到法子,定为我儿报了此愁,你可千万莫想不开。你放心,那事儿没人知道,母亲将来会为我儿挑一门好亲事的,等到洞房时只要用些手段遮掩过去,我儿这等品貌依旧能得夫君宠爱。”
苏瑛莺这才抱着白氏的手臂,道:“母亲,我已想到了报仇的法子,如此这般。”
白氏目光闪烁着听完苏瑛莺的话,却是沉吟片刻,道:“老夫人已经多年不管事儿,母亲掌管中馈这些年接近宋氏,且寻机放她出来并不算难事。只是那宋氏岂会甘心被咱们当枪使?”
苏瑛莺抿唇一笑,道:“三婶娘一定愿意的,要知道苏瑛莺可毁了三婶娘四个孩子了,若让三婶娘知道苏璎珞攀上了靖王世子,宋氏便知道咱们拿她当枪使,也会义无反顾地为咱们所用的,不然她便不怕苏璎珞跟了靖王世子大少爷和二少爷没了活路吗?”
白氏当下点头,目光阴冷地扯开了笑意,道:“你说的是,你安心,母亲明儿便安排人先接触下宋氏。”
说着她又拧了眉,道:“那苏璎珞是知道你已非完璧的,咱们将她姐弟赶出侯府,将人逼到了死路上,万一她再四处胡訫,将此事给说道出去那可如何是好?依我说,还是将她送去家庙算了,至于那苏景华,他也没参与此事,便莫牵扯了吧。”
苏瑛莺却顿时冷了脸,道:“不行!送去家庙太便宜了苏璎珞,我就是要将她赶出侯府,我便不信她都被家族厌弃了,那靖王世子还会看重她!到时候她没了侯府做依靠,我便要将她捆了远远地卖到南边的窑子里去!这样方才能够消我心头之恨!”
苏瑛莺说着又摇了摇白氏的手臂,嘟着嘴,一脸撒娇的娇憨之态,可说出的话却毒辣的骇人,道:“母亲若然怕她乱说便令人给她灌了哑药!还有那个苏景华,他是苏璎珞最在意的人,若是将他留在侯府,苏璎珞被踢出侯爷也还不到绝路,那怎么能成!要怪,只怪他有那么个姐姐,怨不得莺儿和娘心狠!”
白氏听苏瑛莺说的也有道理,想到女儿遭受的罪,顿时便点了头。母女在晚风院商议着怎么谋害璎珞,秋水院中璎珞却也得到了白氏这么晚到晚风院的消息,她不觉唇角微挑。
鱼儿果然上钩了呢。
璎珞这夜睡的极好,翌日醒来吩咐云妈妈派人好好盯着看守宋氏的那个荒院,到了傍晚果然得到消息,午膳时有个婆子偷偷进了荒院。
璎珞心知一切都在朝预计的方向发展,便静观其变,只等着宋氏和大夫人出招,好就势被害。
岂料她这一等便到了年关时,眼见着一个月都过去了,宋氏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璎珞不觉有些着急起来。
不过这事儿急也没用,左右饵已经洒了下去,鱼儿眼见已经上钩了,没有关键时刻却放弃的道理。故此璎珞只能吩咐了苏景华带信儿给祁阳王府,让祁阳王再等上些时日,她觉得宋氏和大夫人一直没动作,反倒说明她们要大干一场,一举成事儿,势要将他们姐弟二人扫地出门。
又过了七八日,年关在即,却也迎来了定安侯府老夫人马氏的寿辰,今年乃是马氏的六十大寿,白氏早在大半年前三房还没回京时就已经在安排马氏的寿宴之事儿,马氏的福禄院已经分批翻整一新。
这倒不是白氏对马氏这个婆母有多孝顺,白氏本来是想着趁着马氏大寿好好操办一场,风光一回,也趁此机会将侯府几个日益长大的姑娘们推出去,让姑娘们好生露露脸,尤其是长房嫡长女苏瑛莺,过年后便要及笄说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