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对苏瑛莺寄予厚望的,先是有苏瑛玥的丑事儿,再又今日太后的训斥,简直就是雪上加霜,侯府的姑娘算是彻底完了,连个翻身都机会都没了,彻底被打进了无底深渊。
谁家也不会迎娶个太后厌恶的女子为妻的,迎娶这么个姑娘,还要不要仕途了?
可怜晚风院中,苏瑛莺刚刚清醒便被搀扶着到福禄院去挨训,待好声好气的送走了传旨太监,两个尚刑司的嬷嬷也不管苏瑛莺是不是正生着病便拘着苏瑛莺开始学规矩。
宫中的嬷嬷本就严厉非常,尚刑司又是专门收拾犯了过错的宫人之地,尚刑司的嬷嬷个个都有不打不骂也折腾的人生死不如的本事。
苏瑛莺被这样两个嬷嬷看管着学规矩,后果可想而知。
璎珞听闻苏瑛莺被斥责的事儿倒心思微动,起先她和苏瑛莺没有任何仇怨,苏瑛莺便因为嫉妒二字对她几次三番的动用手段,如今苏瑛莺挨了太后训斥,没了未来,且不知要怎么恨自己呢。
苏瑛莺气量狭窄,吃了这样的大亏,又怎么可能不图谋报仇,与其等着苏瑛莺想法子寻自己的麻烦,到时候防不胜防,倒不如自己给她寻上一条路,将这把刀递到苏瑛莺的手中去。
到了傍晚时,春桃处也有消息传过来,只道昨日跟着苏瑛莺出府的丫鬟和婆子,包括陈妈妈,都不知因什么缘故在昨夜里便被白氏看管了起来,根本就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们。
璎珞愈发肯定了苏瑛莺昨日在府外出了事儿,至于出的是什么事儿,她没有兴趣知道,她只要知道苏瑛莺恨死了自己这一点就足够了。
璎珞不觉轻扬唇角,对离开定安侯府一事儿已有了主意。
这日夜里她令云妈妈守夜,将苏景华的事儿告诉了云妈妈,这样的大好事,云妈妈听了自然是又哭又笑的,直叹老天开眼。
“郡王府愿意将姑娘和少爷都认过去,这当真是再好不过了,老奴今儿还担心侯府姑娘的名声坏了,姑娘又是退过亲的,这以后的亲事可如何是好,如今却好了,只是姑娘和少爷该如何离开这定安侯府?老爷那样的人……只怕不会放姑娘和少爷离开的。”
拍了拍云妈妈的手,璎珞笑着道:“这就要靠四姑娘和三夫人帮帮我们了,妈妈附耳过来。”
璎珞和云妈妈嘀咕了片刻,云妈妈面露踌躇,道:“那四姑娘和三夫人真能按姑娘的心意行事?”
璎珞却满脸笃定,笑着道:“妈妈相信我,再没有人比她们二人更想将我和弟弟扫地出门的人了,她们一定会上钩的!妈妈明儿便寻个机会见见春桃吧,趁着四姑娘如今正在气头上,恨不能将我剥皮抽筋,这事儿才能好办呢。”
云妈妈如今早便对璎珞言听计从,闻言郑重点头。
三日后夜,晚风院,苏瑛莺的大丫鬟冬青亲自到了烧水间查看苏瑛莺的沐浴用水是否烧好。
这几日苏瑛莺被两个宫里来的嬷嬷折腾的掉了半条命,每天都是入夜了才会被放回来,白氏心疼女儿,专门请大夫给苏瑛莺开的泡澡去疲乏的药浴,烧水间这几日每天都飘着一股子药味。
冬青进了烧水间,蹲坐在灶台前搅着浴汤里药材的春桃立马便笑着福了福身,道:“怎么冬青姐姐又亲自过来了,可是姑娘已经回来了?奴婢这便去唤人一起将水抬过去。”
冬青摆摆手,却道:“不急,姑娘还没回来呢,我就是来看看水可都烧好了,姑娘眼见就要回来了。”
冬青说着上前去探手摸了摸大锅里头的汤水,触手微烫,想来等苏瑛莺回来就刚刚好能用,不觉点了点头。
春桃已是笑着为冬青搬了凳子,脆生生的道:“春玲和春寻两个不知跑哪里去了,这水已经烧好了,只要看着就好,奴婢一人在此就使得。”
冬青便道:“就你是个老实丫头,这才闹的那两个贱蹄子整日偷奸耍滑的。”
春桃腼腆一笑,和冬青闲聊了几句,见冬青面色不好,便突然咬了咬唇,道:“冬青姐姐脸色不好,可是姑娘今日又发脾气了?”
苏瑛莺这几日气不顺,身边的大丫鬟自然也跟着都倒霉,昨日冬青便挨了苏瑛莺两耳光,又在院子中跪到大半夜,晚风院丫鬟们都知道。
此刻听春桃提及这个,冬青面色一厉只当春桃也敢笑话自己,可却见春桃面露惊惶似知道说错了话,连声道:“冬青姐姐,我不是……我……我就是担心姐姐才这么一说,我说错了,当真该死。”
说着便要自行往脸上甩耳光,冬青想着春桃平日便是个老实本分的,顿时便也释然了,抓了春桃的手,道:“罢了,我知道你是个好的,左右我招了姑娘的厌满院子都知道,也管不着人家笑话。这捧高踩低的事儿还少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