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仅身世和他不匹配,抛开了身世,只她本身无法受孕一事便配他不上,他娶她就代表着无尽的麻烦。
璎珞忽而有些沮丧起来,这种处于弱势,好似秦严娶了他,便亏欠了他的感觉很不好,每每想到这些就有退缩的谷欠望。
璎珞正心闷,却蓦然觉得一阵旋转,抬眸时,秦严已突然将她压倒在了锦被间,他的身子也覆了上来,不轻不重地拥着她。
璎珞愣了下,本能想抬眸去看秦严,她挣扎了下,秦严却压了下她的身子,将他的脸埋在了她的脸侧。
璎珞没看到秦严的神情,自然也不知道此刻男人的面上满是肃杀的戾气,一双眼眸正翻涌着无尽的浪涛,暴戾而嗜血。
此刻,他不愿意她瞧见自己这个样子,感觉璎珞不再挣扎,秦严才深吸了一口气,张口打破了帐中的死寂。
璎珞耳边响起秦严的低语声,声音压抑低沉,带着些克制的冷意,道:“他们还对你做过些什么?”
他的话传入耳中,璎珞半天都没明白是何意,秦严的反应有些不在她的预料之中。
她将那话在恼中过了两遍,这才明白他是问宋氏他们还对她做过些什么,他声音中克制的冷意却原来是因宋氏等人,大抵是怕吓到了她吧,这才压制住了杀机肃冷。
璎珞莫名有些眼眶发热,半天才闷声道:“没旁的了。”
秦严也没再说话,却将手沿着她的袖口摩挲了进去,璎珞吓了一跳,以为他要做什么,却不想他手指不过沿着她的手臂轻轻抚摸,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他的动作很轻柔仔细,一寸寸的用指腹探索着她手臂上的肌肤,感受着上头那些斑斑点点的旧日伤痕。
那些伤都是本主在时留下的,璎珞只继承了本主的回忆,自然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更不会因这些伤而产生任何悲惨可怜,伤痛难过的情绪。
可古怪的是,随着秦严这般怜惜抚摸的动作,璎珞心中竟升起些酸酸涨涨的满足来,她安安静静地躺着,轻轻闭上了眼眸。
半响,秦严平复了心情,这才将手自璎珞袖口抽了出来,捧住她的脸颊,略抬起身子来瞧着她,道:“你喝过绝子汤的事儿,迟璟奕可是知道?”
璎珞方才未曾瞧见秦严的神情,此刻见他面色平静,却张口就问了这个问题,她有些诧异地抿了抿唇,点头道:“他是知道的。”
秦严却眯了眯眼眸,神情有些不愉的危险,道:“你不告诉我,却将这样的私密之事儿告诉他?”
璎珞见他误会了,忙摇头道:“不是的,我怎么无缘无故地将这种事儿随便告诉人。”
秦严见她神情略急,这才面色稍霁,扬了扬眉,大有她解释的话不能令他满意便有她好看的意思。
璎珞不觉挑了下唇,心中的沉重烦闷因秦严不合时宜的吃醋而淡去了,道:“是当初我落水,你救我上来又将我送到了太夫人那里,我跟着太夫人乘船北上时,太夫人有些不舒服,当时凑巧遇上了迟璟奕,他是带着大夫上的船。太夫人心想我落过水,虽然事后连个风寒都没得,可到底怕留下什么隐患,便让那大夫为我请了脉,大夫说我身子有损子嗣艰难。那大夫是迟璟奕的人,自然此事也没能瞒得过他。”
这等私密事,若非关系亲近又怎么会告知旁人。
秦严和璎珞到了如今地步,璎珞方向他坦白此事,而迟璟奕竟是早便知道了此事,秦严难免便会多想。
而显然璎珞的回答是令秦严满意,他一直紧绷的身子放松了下来,又道:“你答应嫁给迟璟奕,反而避着爷都和此事有关?”
璎珞并没否认,坦然道:“我虽身子有损,可也从没想过给人做妾,迟大哥说不介意此事,来日娶了我,可以从兄弟那里过继个孩子过来。我确实有考虑这件事,觉得嫁给迟大哥许是会过上想要的日子,这才应下的。”
秦严却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道:“就因他答应你以后能过继个孩子你便答应了他?”
今日已经说到了此事,璎珞索性便摊开了和秦严说个清楚,眸光清沉,声音坚定的道:“我不是个贤惠大度的女子,我受不了于人共夫。纳妾,给夫君张罗通房这样的事儿我是做不来的。我只要想到我的夫君今日还和我躺在一起同床共枕,转眼就抱了其她女人上床,我就觉得赃的很,一阵的泛腻味恶心。”
见秦严面露惊愕之色,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离经叛道的话来,璎珞苦笑了下,道:“你甭问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只需相信我是真受不了这样的事儿。”
璎珞郑重说着,见秦严明白自己绝非笑话,她的目光望向了灯烛虚空处,道:“我那时候就想,我这样的人,这样的身子,当真不适合嫁人。可迟大哥却告诉我,他可以接受我无子,也能为我接受过继子嗣这样的事情,我那时候是真感动,且我想着他有这份心,来日他真想要自己的孩子,我可以容许他去纳妾生子,大不了从此便和他做对有名无实的夫妻,到时候我自己收拾个庄子,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便是,再不然也还可以和离。大家好聚好散,我觉着他那样温和的人,彼时该会顺了我的心意。可若是我嫁了你,我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身份在靖王府中会有决定去向,选择怎样生活的权利,彼时你若纳妾生子,大抵也是不会将我送到庄子上去,靖王府也不可能养着个不露面常年避居的王妃。想要和离,那就更不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