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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氏见他神情焦急,不由狐疑,道:“怎么?莫不是你如今连死了的儿子的妾室都盯上了?”

祁阳王万没想到唐氏会这般说,顿时满脸通红,抖着手指着唐氏半响说不出话来,倒是旁边伺候着的桂嬷嬷忙上前劝道:“郡王且莫生气,郡王妃只是乍然被提起世子爷心情激荡,并非有意惹怒郡王的。”

祁阳王顺了顺气,这才道:“你想哪儿去了,我便是再不济,也没盯上儿子妾室的道理。那个妾室,是有袍泽托付我打听的,说是有可能是他的表妹,我这才问问你。”

事情没弄清楚以前,祁阳王不想让唐氏知道,生恐唐氏有了希望,后头再不是他想的那样子,只怕经受不住这样的折腾。

唐氏本也没那样想祁阳王,不过是忍不住故意激气祁阳王罢了。闻言便又闭上了眼睛,只道:“岚哥儿没了,他的几房妾室都放了出去配了人,你说的那个崔姨娘如今在哪里谁又知道呢。”

祁阳王便瞧向了桂嬷嬷,桂嬷嬷忙道:“当年是春鹅办的此事,许是她知道那崔姨娘的去处。”

春鹅却是唐氏的另一个陪嫁嬷嬷杜嬷嬷,祁阳王嘘了一口气,又瞧了眼跪着已念起经书的唐氏,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大步出去了。

他脚步声走远,桂嬷嬷才上前去搀扶唐氏,道:“郡王妃这又是何必呢,难得郡王来一次,老奴瞧着郡王还是想和您修补关系的,您大可哄好了郡王自族中过继一个子嗣来,继承爵位,将来也能有个指靠,您如今这样,不是平白便宜那西院那起子贱人嘛。”

唐氏却叹了一声,道:“三少爷便是庶子,那也是郡王的亲生骨肉,他便是答应了过继个嗣子来承袭爵位,心里又怎么会好受?何必呢……我的岚哥儿和丰哥儿都没了,我也没力气折腾了,就这样吧。便三少爷承袭了爵位将来我也是他嫡母,他不敬嫡母我自会进宫告他,更何况,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时候呢。”

桂嬷嬷一时心下大恸,唐氏就生养了两个儿子,如今偏都没了,还都连个子嗣都没留下。

大家都劝唐氏为两个儿子过继子嗣,好歹将来香火有继,可唐氏却是心灰意冷,只道人都没了,香火不香火的又有什么用,便过继两个嗣子又如何,不过是让不相干的人罢了,还能真心祭拜,延续了两个儿子的香火不成。

让桂嬷嬷看,郡王妃就是太伤心,太无望了,心灰意冷地对什么都没了兴致,若是大爷和二爷能留下一点骨血就好了,哪怕是留个庶女,便为了那孩子,郡王妃也不会这个样子,郡王府的爵位也不会便宜那西院那起子猖狂东西。

只可惜老天不开眼,不遂人愿啊!

☆、142 往事

祁阳王出了千禧院,便令人唤了杜嬷嬷到前院书房说话,他自行已往前院而去,却并不往书房,而是朝着江白院去。

江白院乃是祁阳王世子生前在前院的书房所在,自从世子没了便被封了起来,每日都有两个小厮在院子中负责洒扫之事。

有时候祁阳王想起来了也会过来看看,故此祁阳王进了江白院,小厮也并不觉得奇怪,只以为是祁阳王想念世子了,可祁阳王却未曾到书房去,而是令小厮去叫管事来将库房给打开。

库房中放着的都是祁阳王世子生前的旧物,小厮有些奇怪,可也不敢多问,忙忙去了。没片刻管事便匆匆赶了过来,打开了库房。

祁阳王进了库房,问明了书画归置的地方便翻找了起来,很快他便从一堆祁阳王世子亲做的画卷中寻出了一副旧画来。

那是一副仕女图,画中女子云鬓素颜,临江而立,容貌颇为艳丽,便是过了十来年,画卷已经有些发黄,画中人衣饰色彩都褪了色,可祁阳王还是一眼就瞧出来,那画中女子和当日他在大国寺时见到的那苏府的五姑娘苏璎珞的容貌足足肖似了有七八分。

祁阳王世子并非贪花好色之人,当年世子的旧物又都是祁阳王亲自收拾的,他在祁阳王世子的书房中发现了这样一副画,见那画,画的竟然极是仔细用心。而那画中的女子更是容颜栩栩如生,因从未听儿子提起过这样一个女子,而那画中女子又绝非郡王府中儿子的妾室,故此祁阳王瞧见那一副画时,难免就有些诧异,多看了几眼,且印象极为深刻。

当日他在大国寺见到璎珞时,便莫名觉得那里有些面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今日在将军府门前见到了璎珞的弟弟苏景华,又观那苏景华竟然和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祁阳王这才一下子想到了这副画。

如今他徐徐展开画卷,越看那画便越觉得画中人和璎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