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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墨闻言面露喜色,忙忙跑了过来,璎珞瞧着冲自己挤眉弄眼的王雪瑶一阵无语,眼见随墨站在车外殷切的望过来,只得轻咳了下,道:“告诉你们少爷,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盘账的事儿都交给管事做便好,有什么问题明儿再商议也不迟。”

随墨顿时喜笑颜开,心道自己将未来少奶奶这话带给了公子,公子一高兴不定赏赐自己什么呢,当下点头如蒜,应了声转身跑了。

王雪瑶不觉捂着嘴巴笑,那边盛承义却已将手中装姜枣茶的壶递给了妙哥,翻身上马到了马车旁,一弹指,指尖流光一闪,便又一物越过洞开的车窗弹在了王雪瑶光洁雪白的额头上。

王雪瑶哎哟一声,改而捂了额头往外瞧去,却见盛承义目光灼热望过来,道:“调皮!还不快关上窗户,仔细着了凉。”

王雪瑶脸上一红,忙忙缩回了身子,啪地一声关上了窗户。

璎珞见她羞红了脸,不觉笑倒在了车厢中,手中捻着从车座上捡起的一粒花生米,笑着道:“瑶姐姐,这可是你承义大哥哥丢过来的花生米呢,和旁的花生米多少不一样,瑶姐姐还不快快打开荷包将它装起来珍藏着?”

璎珞的声音虽不大,可盛承义是习武之人,又骑马就随在马车外,哪里会听不见?

王雪瑶顿时涨红了脸,冲着璎珞便扑了过去,两人打闹成一团。

外头盛承义却不觉摇头笑了起来,心道这苏五姑娘倒是个有趣的,以前雪瑶妹妹虽则性子也爽朗,可总有些心思沉沉的,这回他回来明显感觉雪瑶妹妹整个人像扫掉了尘埃,露出了灼灼其华的珠光来。

而太夫人更是硬朗精神了不少,想来这些都和这苏五姑娘有关系,金嬷嬷说太夫人将苏五姑娘当孙女一样疼,盛承义想自己以后便也全当多了个妹子吧。

马车缓缓往将军府的方向去,此刻街头行人已是少了,本就是阴天,这会子又刮起了寒风来,卷荡地沿街屋顶上的积雪纷纷往下落,当真是冷的刺骨。

马车中炭盆烧的旺,璎珞又吃饱喝足,和王雪瑶一通闹腾更是觉得暖洋洋的,两人刚靠在一起调息外头却蓦然响起纷乱的脚步声和女子略显尖利的喊叫声。

“等等!等等!”

外头盛承义回头,就见一个女子提着裙子追了上来,他面色微冷,却是勒了马,车夫听到声音也本能地跟着停了下来。

那女子很快便跑近了,噗通一声跪在了马车外一面急促喘息一面磕头道:“这位大爷,小女认识车中穿秋香色斗篷的姑娘,大爷能否准许小女和姑娘说上两句话?”

盛承义不觉蹙眉道:“你连车中坐的是什么人都说不清楚,却敢拦车请见,这深更半夜还一人在外,莫不是想弄什么鬼吧?”

车中璎珞却是一诧,只因她此刻身上披着的正是秋香色的斗篷,只她听着外头女子的说话声却是全然陌生的。

但听那外头又响起了砰砰的磕头声,声音急急冲着马车这边提声道:“车中的姑娘,小女是云水绣,云香山鸡冠峰山脚下的云家村人。小女今夏的时候曾经在云香山普济寺不远的官道上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小女?”

璎珞闻言便怔住了,她想起这女子是谁了,竟是当日她被宋氏所寻人贩子偷出庄子时那个曾经和她一起被绑了的秀才之女。

本以为是再无交集之人,却不想倒在这京城又碰上了。

却不知这姑娘的出现是当真偶遇,还是有人查出了什么,挖了个坑给自己跳。

当夜的事情,倘若这云水绣说出去却是要大不妙的,当日她也是看这云水绣目光清澈,不似奸猾不知感恩之人,加之她又发下了毒誓,她才放过了云水绣,还令马六两人将这姑娘送回了家。

难道她识错了人?若然是偶遇,这世上当真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

璎珞一时蹙眉,道:“姑娘只怕是认错了人,我不曾认识一个叫云水绣的人。更听不懂姑娘说的话。”

盛承义闻言当下便调转了马头吩咐车夫赶车,那外头的云水绣似是愣了下,接着便又急声道:“姑娘可否再想想,我真和姑娘有过一面之缘,我不曾忘记姑娘的恩情,今日也是走投无路又巧遇姑娘这才贸然寻上姑娘的。”

她说着竟是爬起身来,跌跌撞撞地跟着马车边跑边说,又道:“求姑娘看在一面之缘的份儿上,万望救我嫂子和刚出世的小外甥一命吧,求求姑娘了!”

那云水绣的声音悲戚哀婉,带着走投无路的绝望,就好似璎珞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不顾一切也要试图抓住。即便是不曾瞧见人影,也能感受到她的无助焦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