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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来只听说过主母为难妾室通房的,没听说过这被打发了的通房还能为难到正经主母头上的,这女子当真是贪心不足。”

“这样不知廉耻的,也莫怪被迟大公子早早打发了,如若不然还不得成为祸家之源?”

“是呢,没听说过,就因为被打发了,便要搅合的旧主婚事不成的,这样的就该一通板子打死!”

……

今日来此的都是正经夫人们,原本偏向青桐,也不过是因青桐是弱势的一方,又是长辈所赐伺候多年,被打发了难免让人觉得璎珞不贤,不容人。

此刻弄清楚这青桐就不是个好的,正室夫人们哪里还会为她说话,只同仇敌忾,恨不能将青桐这样的贱人给撕成碎片才好。

更有几个丫鬟忍不住往青桐身上吐唾沫的,此消彼长,对璎珞自然也多了两人同情和维护,望向璎珞的目光也越发赞许起来。

那青桐见形势急转,禁不住噗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哭着道:“不是的,就是因为公子给的嫁妆之资太重了,我一个孤女根本就守不住,没离开迟家多久便险些被谋财害命,这才求到姑娘面前的。”

此刻青桐说这种话,众人又怎么可能相信,只对她这番又哭又闹的模样愈发不耻起来。

“哼,这里可没有爷们,这般哭哭啼啼却不知是给谁看的!”

“说的是呢,只听说过嫌主家给的嫁妆少的,倒没听说过因主家太过宽厚,给的嫁资太多就活不下去的。”

“这样五六不分,心大藏奸的得亏早早打发了。”

……

青桐这会子已经满身冷汗,心知今日自己是彻底完了,一时瘫坐在地上是真哭了起来。

璎珞却也不再逼问她,只道:“青桐姑娘,我今日之前根本不知道姑娘的存在,迟大公子的行事也非是我一个闺阁女子可以非议的,且迟家的事儿我也没有立场和资格多加干涉。只姑娘既然求到了我的面前,我也不能放任不管。妙哥,你去寻两个侯府的下人一起将这位青桐姑娘送回迟大公子处,将她愿意冲回迟家做个粗使丫鬟的意思说下,就说我这里没什么意见,让迟大公子无需以我为念才好。”

璎珞此言一出,青铜顿时便面无人色,抖成一团。她今日做了这样的事情,再被五姑娘如此往公子面前一送,不消多想也知道是没了活路的。

她原本以为众目睽睽,自己这一闹,璎珞为了贤名是多半会成全了她的。而凭借她伺候公子多年的情分,公子总是能原谅她的。再不然,璎珞为了不落下恶毒的名声,也该不会多为难于她,赶了她走便是。

她不愿意离开迟家,离开公子,可公子那边显然没有一点回转的余地,她便将心思动到了璎珞的身上来。心想着但凡有一半成功的可能便有一试的必要,即便因此事令公子厌恶了自己,凭借着自己和公子多年的情谊,只要能回到公子身边,等璎珞嫁过去,过了新婚浓情蜜意之期,自己总能寻到机会慢慢挽回公子。

可如今她才发现,她当真是猪油蒙了心,想的太美好太简单了。公子既然中意苏五姑娘,她早该想到苏五姑娘不会是个简单容易对付的软柿子的,如今闹成这般,却是连后悔都没了机会。

青桐心知自己被送回去必定不会有好下场,这里看热闹的夫人姑娘们自然也明白这一点,可她们此刻却不会觉地璎珞这样行事太过恶毒,只会拍手称赞。

这青铜明显是个满肚子坏水的,这样不自量力的东西打上门来,若然轻轻放过,那便太懦弱虚伪了。要知道做大家主母,不仅要贤良淑德,宽厚仁慈,更要紧的是该软的时候软,该硬的时候就万万不能软,要镇得住场面,压得住刁奴,管得住上下,立得住跟脚。该硬下心肠的时候便万不能让一起子刁奴登头上脸,赏罚一定要分明才成。

这苏五姑娘年纪虽小,可行事非但有理有据,更是颇为从容不迫,果决沉稳,又不乏机敏应变,端的是大家气度。

一时间赞叹声四起,都只道莫怪苏五姑娘能得振威将军府太夫人的高看,太夫人独自撑起将军府门户多年不倒,原就是个令人敬佩的,她能看重苏五姑娘,果然是有原因的,这苏五姑娘当真不错。

莫怪一个区区庶女倒和迟家嫡长子订了亲,这倒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璎珞听着四周的赞叹声,心中却没多少欢喜,她前世也是掌管家业的,自然学过危机公关,也清楚一件事端看如何处理,处理的好了,坏事也能成为扬名立万的机遇。

对众人的反应,她早有预料,自然也不大在意,虽然打了个大胜仗,可她心中却高兴不起来,只觉一阵的堵心堵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