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氏不是傻子,自然也明白这事儿有古怪,可这府中她最不喜欢的便是璎珞姐弟,这事儿谁知道最后会查到谁的头上去,马氏也不愿意为璎珞出这个头,所以便想赶紧打发了两个丫鬟便罢了。
如今璎珞言辞逼迫,老夫人也有些气怒起来。
确实,府中的下人们差不多都明白,自己讨厌五丫头,如今是自己院里的丫鬟编排五丫头,若然就这么不审问清楚便将两个丫鬟发落出府,说不定便会有人说是自己这个当祖母的授意的,若不然怎么会袒护两个丫鬟,不敢往深里审问。
且那幕后之人动手脚便算了,偏动到了她的福禄院来,想到自己的福禄院子中有旁人安插的人,马氏也是愤怒的。
故此她摆了摆手令婆子又将两个丫鬟给丢了回来,道:“还不快说!到底是何人指使的你们!”
两个小丫鬟依旧哭着喊着说不曾受人指使,都是两人碎嘴罢了,马氏冷笑起来,道:“这般嘴硬,好,将她们拖下去先打上二十板子再问!”
婆子闻言上前托人,春水和春花这才慌了起来,磕头道:“老夫人饶命,老夫人饶命,奴婢说,是秋水院七姑娘身边的蔷薇姐姐给奴婢们说的此事,蔷薇姐姐还给奴婢二人每人十两银子的打赏,让奴婢二人在迟大公子离开时说那些话给迟大公子听,还承诺说事成之后若被问罪,会让人从人牙子手中买下奴婢二人,放奴婢二人回家去。”
春水和春花的话顿时令屋中人皆惊,苏瑛雨率先惊道:“竟然是七姐姐,呵,难为五姐姐平日和七姐姐最是要好。”
苏瑛雪也面露同情的瞧向了璎珞,道:“五姐姐也莫太过伤心,七姐姐平日里和五姐姐那般要好,兴许是蔷薇自作主张,七姐姐根本不知道这事儿呢。说起来,大家都过来了,怎么七姐姐倒没来呢。”
确实如今女眷们都在这里,除了二夫人刘氏住的院,又是庶子媳妇平日也不大往福禄院凑,然后便是苏瑛紫没来了。
这下子倒更衬得苏瑛紫不安好心,心虚躲避一般。
璎珞听闻两个丫鬟的话也是一愣,万没想到她们会拱出苏瑛紫来。
有那么一瞬间璎珞也是怀疑的,可很快她便否认了,这事儿不会是苏瑛紫所为。
一来对于自己的眼光璎珞还是有自信的,苏瑛紫虽然不算什么大好人,可若两人不曾相交,苏瑛紫做出这样的事情还有可能,只如今她和苏瑛紫也算有些姐妹情,璎珞却不愿意相信苏瑛紫会是只白眼狼。
最重要的是,璎珞了解苏瑛紫和姜姨娘,她们母女都不是冲动之人,相反两人都很谨慎。而这次的事情,一审便出,又涉及老夫人院子里的丫鬟,说什么也不会是二人所为,姜姨娘是活腻了,才会将手伸到老夫人身边。
故此听到苏瑛雨姐妹煽风点火的话,璎珞不过笑了笑,道:“祖母,这两个丫鬟分明是在随口攀诬,捡软柿子捏,七妹妹这么做又有何好处,当真是信口胡言!”
那春水闻言却磕头道:“五姑娘想想,若非蔷薇姐姐告知,奴婢二人又怎么会知道禁卫军的那个统领大人进过五姑娘的屋子?禁卫军们进了内宅后,老夫人可就不允下人们随意走动了,也就是七姑娘和五姑娘同住在秋水院中才能知道的那么详细,奴婢真没说谎啊。”
春花也忙向着璎珞跪行了两步,道:“当时紫鹃姐姐和奴婢二人在西墙下说话,松枝姐姐还看到了。奴婢这里还有蔷薇姐姐赏赐的珍珠耳环。请老夫人过目。”
春花言罢便从怀中摸出了只珍珠耳环呈给马氏,璎珞望去却见那是只粉珍珠串成的水滴型耳环,虽然珍珠很小,难得的是光泽和颜色好,瞧着极为别致。
蔷薇是苏瑛紫身边的大丫鬟,一向和苏瑛紫焦不离孟,这粉珍珠耳环还是在穗州时蔷薇十四岁生辰,苏瑛紫特意赏给蔷薇的。蔷薇一直很喜欢,总是戴着。
老夫人见了那耳环,面沉如水的瞧向松枝,松枝上前一步福了福身,道:“方才迟大公子在屋中拜见老夫人,奴婢曾出去亲自查看老夫人的汤药,确实无意中瞧见七姑娘的丫鬟蔷薇在西墙边角和春水春花说话来着,奴婢只当她们是闲谈,也没大在意。”
如今可谓人证物证齐在,老夫人怒目将手中茶盏砸在了炕桌上,道:“去将七姑娘带来!”
松枝应命而去,璎珞沉默不语,苏瑛莺却坐到了马氏身边一面为马氏顺气,一面劝道:“七妹妹一向乖巧懂事,这次想必也是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以为迟大公子听信了谣言会厌恶了五妹妹,从而替代了五妹妹结亲迟家,这才一时糊涂做错了事,祖母千万莫为此生气,七妹妹年岁还小,祖母慢慢教导便是。”